老爷爷咳了咳。

村书记立马反应过来，给我解释来龙去脉。

28

奶奶原名叫李桂芝。

爸爸是高校教授，妈妈也是中学老师。

在高知家庭长大的她，是家里唯一的独生女。

奶奶被父母教育得亭亭玉立、知书达礼。

在温室里长大的奶奶并不知道这人世间的险恶。

刚上大学的奶奶撞见了饥寒交迫的老人家，便想着伸出援手。

但正是这个善举，将她拉进了地狱。

她不是没想过逃跑。

但在山沟沟里的村庄，通往外面的路只有一条。

一眼望去，崇山峻岭。

连绵不断的山，宛如一个牢笼将奶奶紧锁。

奶奶一胎接着一胎的生，生到女娃就被爷爷抱到山里去。

也曾有幸生过男娃，但因为家里的卫生环境实在堪忧。

男娃刚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

年纪逐渐大起来的爷爷，只能听信村里的人话。

在反复确认过奶奶怀孕的特征大概率是男娃后，在她临盆时带到县城里的小诊所生育。

奶奶也抓着这唯一的机会，向接生的医生求救。

29

救援的人确实来了。

但带给她的是坏消息。

奶奶的父母得知她失踪后，一夜白了头。

搜救人员也毫无头绪。

老两口失去了生活里唯一的精神支柱，选择卖房踏上寻女之路。

他们心力交竭，在寻女途中发生了车祸双双去世。

奶奶一下子失去了全部亲人，痛彻心扉。

她变成了个彻底无依无靠的人。

见状，救援人员劝导她留下。

毕竟，这还有她自己的亲生骨肉。

奶奶大概还是不放心孩子被留在落后的山沟里。

多日沉默不语的她。

在向救援人员讨了一株玫瑰后，选择了留下。

怎料，奶奶唯一的孩子终究还是没有按照她的期盼长大。

被婆家和村里的人熏染下，成为了思想腐朽、毫无长进的人。

老爷爷蹙紧眉头，迫切地问道：“什么？救援人员说桂芝的父母在她失踪没多久就去世了？”

村书记迟疑地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她亲自跟我说的，想必不会有假。”

老爷爷紧闭双眼，面状痛苦，健壮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村书记连忙扶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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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伯父伯母在寻找桂芝无果后，就回到原本的家附近住下了！”

“他们怕桂芝回家找不到亲人，一步都不曾离开……”

“两位老人家无时无刻不牵挂着桂芝，我每次去探望，那阳台都是种满了桂芝喜欢的玫瑰花。那时我就在想，桂芝回来的话，该有多高兴啊！”

“可怜那老两口，在十年前临死都拉着我的手，叫唤着桂芝的名字。”

此刻，英气十足的老爷爷声音哽咽，满脸沧桑。

我随着村书记抚上了老爷爷的后背，无声的安慰他。

而老爷爷是奶奶的青梅竹马。

那个年代的人很纯粹，大多都是一生只认定一人的爱情。

而老爷爷和奶奶就是其中的一对。

上大学的时候，老爷爷就被选上了当兵。

奶奶便一个人去了上大学。

奶奶失踪的时候，老爷爷甚至什么都不知道。

当初他还以为奶奶是平常耍小性子才不写信给他。

后来，休假的时候才得知自己的爱人已经失踪多月。

就此，他代替了奶奶照顾起奶奶父母的工作。

任凭他人怎么劝说都不肯结婚。

把自己的大半辈子都投进了等待的长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