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几天后，传来了我弟要娶媳妇的消息。

我忿忿不平地在奶奶床边骂他们白眼狼。

奶奶虚弱地扯出一抹笑容，“何必跟他们计较呢？再说了，我也确实一把年纪了……”

我泪盈眼眶地说道：“奶奶我不读书了！我出去打工给你赚医药费吧！”

奶奶气得涨红着脸，直咳嗽。

“我死了没关系，咳咳……但你必须要把书念下去！”

两行泪，从我的脸上划下。

我想读书吗？

我想！

可是奶奶也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念想啊。

傍晚，我妈嬉皮笑脸地提着几个焉了皮的苹果来。

开口就是问我要不要嫁给大姐夫的表弟。

虽说是个脑子不太机灵的聋哑人。

但彩礼能给到八万八。

到时我不仅能有钱治好奶奶，还能帮衬弟弟一番。

我算是听出来我妈的意思了。

弟弟结婚的钱没凑够，又惦记上要把我卖给老弱病残。

但此刻我的心有些动摇，因为奶奶正需要一笔救命钱。

“不行！”

奶奶厉声阻止。

26

“我养得像花骨朵般的孩子，不是供给你们任意践踏的！”

我妈见情况不对，立马摆上一副委屈的面孔。

“妈，你也该为家里的男丁考虑考虑，那毕竟是继承家族血脉的人。”

奶奶轻蔑一笑，驳道：“为了继承家里的两亩地，还是说有个皇位能给他继承啊？”

说到这里，我妈干脆就不装了。

倏地站起身，指着奶奶的鼻子骂：“你这老不死的，怪得很！别家的娘们都巴不得把自己孙子捧上天去，你倒好！半点不帮衬自家男丁，活该你以后没人送终！”

我忍无可忍，把桌上的焉了的苹果朝她扔去。

“滚！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说着说着，我泪眼摩挲。

不知道是被这名义上的母亲伤透了心。

还是对这悲哀的世界而感到不公。

我抱着病床上的奶奶，崩溃大哭起来。

奶奶粗粝又温暖的手掌不断安抚着我的背。

哭完后，我还是被奶奶以不能耽搁学业的理由赶回了学校。

还好我学的是文科。

落下的知识点，努力一把还是能追上的。

就是数学这门科目有些吃力，得不厌其烦地叨扰老师给我'开小灶'。

我心里藏着奶奶的事，自然会频频出神。

这次月考，名次差点就掉出了一百名。

班主任还为此把我叫到办公室里谈话。

学习如逆水行舟。

你不往上爬，多得是超越你的人。

重点班有个机制，期末会取每次月考的平均分。

如果成绩在重点班吊车尾，就会调到普通班去。

留点机会给普通班里发光的金子。

27

经过这次谈话，我的心重新被吊了起来。

我不能枉费奶奶的心思。

我又重新调整好自己心态，投入这无硝烟的战场里。

只是每个周末我赶往医院瞧着奶奶日渐消瘦的身子。

内心的像被蚂蚁啃噬一般。

但这次我来到病房时，床边多了一位英姿尚存的老爷爷。

他细心地给沉睡中的奶奶掖了掖被角。

我盯着旁边的呼吸机有些疑惑。

有些威严的老爷爷挥了挥手，示意我跟他出去。

我没有多想，直直跟上。

在病房门前，恰巧撞见村书记拿着病单进来。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

他随我和老爷爷来到病房门外。

村书记抑制不住喜悦，朝我说道：“佳佳，你奶奶手术很成功！后续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能出院了！”

我云里雾里地听着他给我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