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莱阳县破获了一桩重大案件,常年在莱阳县和山阴县流窜的一群山匪竟然集体投案自首,情节轻者判服劳役,情节重者念其悔过态度好,充军戍边。然而这些山匪无一不说是遇见了传说中的刽子手绯阎。但是官府方面一来并没有得到刑部的对绯阎的通缉批文,二来官府只当是土匪们将仗义出手的江湖高手误认成了杀手绯阎,毕竟没人能在杀手绯阎的剑下活着。
然而,只有知县秦濡林知道,他将供词上报的时候,上面给他密令,让他不能插手这件事,关于那个杀手绯阎的事情不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不得张扬。并且说近期会派特使前来调查这件事。
而这件事情的热点人物此时依旧没心没肺地乐呵呵,丝毫没有被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八卦影响。难得糊涂,他们又不是傻,去平白招麻烦。
“喂,楚殇,你让我一下会死啊?”沈九浔嗔怪了一句,捂着发红的手背。和楚殇这个剑术变态对抗就是自己找虐,这两个时辰就一直被打,收拾她跟玩似的,太特么伤自尊了!
“九浔你的力道不够,手腕不够灵活。”楚殇收回了木剑,顺手放在了一旁。这木剑用起来还是不习惯,没有真剑的重量。
“再来!”沈九浔也是一个执着的姑娘,很好强。不过也正是凭着这股犟劲儿,成了警队新人搏击赛的冠军,五年无人出其右,现在却在楚殇这里栽跟头,这股狠劲被激出来了。
“今天就到这吧。”楚殇有些头疼,这姑娘怎么就一根筋呢?“该做饭了。”
“唉,今天要不庆祝我大病初愈,别在家里待着了,我们去逛集市吧。”沈九浔就是闲不住,想起集市那么热闹,就心痒痒的。此时的沈九浔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一双星星眼卟啉卟啉的,难以掩饰她雀跃的心情。
“我们没钱~”楚殇泼了一盆冷水。这是真的,他之前做的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工作,虽然也有月银,但是都尽数散给了那些受伤残疾的兄弟和那些战后遗孤,一路流浪,都是风餐露宿,做零工获得微薄收入,身上还没有二十个铜板,做杀手混到这个地步也真是没谁了。
“就去逛逛!”沈九浔瘪瘪嘴,眼巴巴地看着楚殇。道场之前还能靠教授弟子武艺收一点学费,现在因为出了那么闹心的事情,弟子们都不来了,她也成了无业游民,当警花混到这种地步也就是她沈九浔了。“好不好吗?”
“就依你吧。”楚殇被沈九浔打败了,说不出拒绝的话,沈九浔就像小孩子一样。
半个时辰后
“楚殇!那里有糖人!”
“楚殇!快过来,前面有人杂耍!”
“沈姑娘你慢点!”
只见闹市上一个身穿翠色烟柳裙的娇俏少女像是蝴蝶一样在人群中穿梭,银铃般的声音在闹市中响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仿佛嘈杂的闹市也有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她身后不远处有一个身穿蓝色布衫的男子颇为无奈地跟着,一头绯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红,很引人注目,再加上长得十分俊秀,倒是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至于他手中的长剑就选择性忽视了,来往闯江湖的侠士有几个不拿把剑装逼,已经见怪不怪了。
“楚殇!快过来!那边有人放彩头!”沈九浔惊喜地招呼道,今天运气真好,竟然有人在放彩,怪不得人山人海挤不进去。
何所谓放彩?实际上就和现代的商业活动一样搞噱头,在一个高高搭起来的竹梯上放下彩头,然后就简单了,蜂拥而上去抢就好了,一般头彩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少说都有五十两。因此有不少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沈九浔也是其中一员,真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枕头。
“哎哎哎,别挤啊!”
“哪个龟孙踩了劳资的脚?”
“谁敢吃老娘豆腐?”
“对不住...对不住...”沈九浔吐了吐舌头,小声地道歉,还是身姿灵活地挤了进去。场面有些混乱,吵闹声此起彼伏,谁也没注意一抹翠色像是泥鳅一样钻空子钻到了最前面,朝着在人群外的楚殇做了个鬼脸,招呼他过来。
楚殇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么多人挡在他面前,他总不能一个个都踹倒吧?而且,他也做不出沈九浔那么“无耻”的事情。
于是...
“谁的钱袋掉了?”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
“哪儿呢?”众人集体低头,只见一道蓝色的虚影从眼前穿过。
“楚殇,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沈九浔看向了一旁挂着一抹温和浅笑的男人,仿佛刚才吼那一嗓子的不是他。
“沈姑娘谬赞。”楚殇会心一笑,听出了沈九浔的轻嘲。
“咣!”一声锣响响起,周围的喧杂声音也随之静了下来,目光也投向了在竹梯旁边的看台上。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走上了看台,首先朝台下拱拱手,清了清嗓子:“各位父老乡亲,今天莫员外在此设下彩头,但是这次的彩头不同往日,能到头彩的,还有一份额外大礼,至于是什么,小老儿在此先卖个关子。为了各位的安全着想,病老妇孺就不要凑热闹了,年满二十以上三十以下的男子皆可参加,废话不多讲,小老儿在此恭祝各位旗开得胜!”
“喂!凭什么不让女子参加!”还没等他说完,人群中就一道清脆的声音来拆台,闻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声音的主人看去,竟然是一个黄毛丫头,一身翠色烟柳裙,姿容俏丽还带着英气的少女扬起小脸在抬杠随即就哄堂大笑。
女子未必不如男,这分明就是在搞性别歧视!沈九浔愤愤不平,原本以为会有人声援她,没想到却被嘲笑,俏脸上有了羞恼之意,微微有些发红。
“呵呵...这位姑娘勇气可嘉,但是这竹梯危险,姑娘还是回家绣花比较妥当。”老头话落有引来一阵哄笑。就是,一个姑娘家出来抛头露面就已经不妥了,还来跟大老爷们儿抢彩头,真是不知羞!
“你!”沈九浔刚想挽袖子冲上就算不收拾那老头,也要揪下几根胡子让老头闭嘴。刚想冲上去,就被楚殇拉住了袖子,对沈九浔微微摇了摇头。
沈九浔只好作罢,瞪了一眼台上让她难堪的老头,压下了心头的火气。“那么多破规矩,这挑女婿呢!”
和她有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随着沈九浔话落,那些小青年眼神越发火热,莫员外可是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独生女儿,要是能成了他的女婿,就像是娶了一座金山!向台上的老头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还有不少起哄的,场面马上失控。
老头有些为难,这姑娘说的没错,莫员外是想借着这次放彩来挑女婿,但是三教九流良莠不齐,要想挑到如意的东床快婿,谈何容易。架不住家里的莫小姐哭闹,这才想出那么个法子,莫小姐喜欢武功高强的江湖侠士,根本看不上柔弱书生。之所以不摆擂台,是因为律法不允许私斗,摆擂招亲明令禁止。而且抛绣球招亲会有意外,所以只能借放彩来招亲,不说那份大礼是什么,就是以防万一招到歪瓜裂枣。
要是觉得满意了,自然除了赏金,还能抱得美人归。要是不喜欢,那给了赏金,找个理由打发了也就可以了。这都是狗吃馒头心里有数的事,摆到明面上,就不好看了。所以他也不敢乱应承,顿时就怪这个多事的姑娘。
“这小老儿说了不算,大家就不要为难小老头了。”莫福哪里乱说话,只能含糊其辞。
这时,一个小厮跑上了看台,在莫福耳边嘀咕了几句,隔太远听不见说什么。只见他的老脸先是皱成一团,随后眼中满是惊讶,最后就一副了然的样子,老脸都舒展了不少。
“嗯哼,莫老爷说了,可以破例让女子参加,但是死伤各安天命,参加的所有男子也是如此,签下文书就算是报名,随后就可以开始了。”莫福悠悠说道,看向沈九浔的目光多了几分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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