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要出去就是要和男人成婚。而你被当做强盗关在这里,如果没人救你,就会被屈打成招,最后无辜送命。如果我们成婚,额,你别误会啊,是假成亲,到时候我可以给你证明身份,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沈九浔生怕楚殇拒绝,还不待楚殇说话就连忙解释起来。“当然,婚书什么的可以去领一张,等出去这个地方,你给我一纸休书就可以自由了。”
这漏洞还是可以钻的,这律法虽然规定了到了十七嫁不出去要坐牢,可没规定被休弃的弃妇或者守寡的寡妇该如何。至于做尼姑,她倒是想来个带发修行,可一来受不了那种清规戒律的约束,二来能去做女修士的人都是两种极端,一种是身份显赫或者是身份尴尬的人,多是先帝嫔妃或者世家贵女,当然还有私生女什么的。一种就是那种身份低贱的人,充入贱籍的女子。以她的身份还真没法去,便宜老爹之前在朝廷做过武官,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也没做多少年就解甲归田了,可还是保留了士籍。
“姑娘这于你声名有碍,万万不可。”楚殇见沈九浔是认真的,劝阻道。这姑娘怎么可以将婚姻当儿戏。被休弃的女子以后要找到好姻缘就难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这问题的严重性啊。
“我都不在乎了,你一个大男人还计较些什么,莫非是你有妻子还是心上人不好交代?”沈九浔见楚殇为难,明明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怎么还推三阻四,换个男人估计会立马点头答应,但是如果换个男人对她图谋不轨反过来要挟她也是一件麻烦事,所以看在这男人人品好,应该好说话。
可要是这男人早就有婚约,有妻子或者心上人,自己这样做确实不厚道。这男子看着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在这个时代,男女结婚早,在他这把年纪,孩子能打酱油都不奇怪。“额,那个,抱歉,要是你成婚了或者有了未婚妻,我就不勉强了,当我没说。祝你们幸福。”瘪了瘪嘴,退开了些,又坐回到了草堆上。自己真是一个笨蛋,刚才绝对是脑抽了才说出那种混账话。见他沉默了,就应该是默认了吧,自己真是丢死人啦!
心中竟然有些羡慕被“疯子”放在心中的那个女子,能让他那么付之深情。真是一个好男人…在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朝秦暮楚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毕竟占少数,便宜爹对原主的母亲是一往情深,在原主母亲死后也没有续弦,一个人将原主和她拉扯大也不容易。原本说要遇到像爹爹一样的好男人很难,可眼前这个就是一个,只是他不是对自己。
一时间她和楚殇都沉默了,牢房里只有犯人们的呼呼打鼾声。
“在下…没有成婚。”沉默了许久,楚殇才冒出那么一句。声音低沉中带着丝丝的沙哑,还有一种淡淡的伤感,楚殇抬头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像是在透过月亮在看什么。“也没有未婚妻。”幸福?这双毁掉千万家庭的手,沾满鲜血的手,有资格拥有吗?幸福那种东西,对于暗处的刽子手来说,太过奢侈了……
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楚殇,沈九浔莫名觉得这个男人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那种忧郁和伤感将他吞没了,让她都觉得有些难受。
“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件事你好我好大家好,就…”答应我呗!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惨叫打断了,在寂静的夜中尤为突兀。
“杀人啦!救命啊!”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漫漫黑夜,一时间鸡飞狗跳。
“老子就是杀手绯阎王!活九剑第一式,拂子!”一道嚣张到想要暴揍他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就像是一阵闷鼓
两人眼角,嘴角都直抽抽,活九剑?杀人还暴露身份和剑招,当真是活久见!其中反应最大的是沈九浔。
“我艹,最好别让老娘逮到你!”沈九浔爆了句粗口,一撸袖子,裙子撩起打了个结,就踩着草垛,翻上了窗子,一拳就把那扇小破窗揍飞,翻出了小窗,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看的一众囚犯和楚殇目瞪口呆。
这就逃狱了?众人风中凌乱。
“尼玛,有种你别跑,MMP!”沈九浔看见一道人影从西街上蹿过,就跟着紧追不舍。恶意打小广告能忍?叔可忍婶忍不了了!活九剑这傻逼名字就是她那一脸不苟言笑的冰山老爹取出来的,当她听到的时候就觉得一万头草泥马踏平了她三观的小高地。
忘了说了,她老爹不做官以后就成了教习师父,有一个破道场,就是用来招收弟子习武的,还算是小有名气,主要就是教剑术。为什么剑术要叫那么傻逼的名字呢?因为剑术一共九式,在于克敌不在于杀敌,给敌人留下一线生机,所以叫活九剑。从另一方面可以看出,老爹还真没啥文化水平,吐槽完毕。
最近出现了一个叫“绯阎王”的嚣张杀手,已经造成了十几起命案,弄得人心惶惶,因为这可恶的混蛋打着她老爹的剑术名号在外面杀人,来学武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她一个守着这个破道场,左邻右舍也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不定这次被关在牢里就是被这些长舌妇举报的。
“站住!”当好警察第一步是什么?脚力好!当一个好警察第一步是什么?脚力超级好!想当年,沈九浔可是警队的长跑冠军,一进来就打破警队十几年的长跑记录,五年都没有敌手。额,顺带一提,十几年的长跑记录是她老爹保持的。眼看着黑影进入了一个巷口,沈九浔一咬牙,从一旁的小巷翻了进去。
“跑啊,你有本事倒是跑啊!”沈九浔堵在了巷口,四周都是民房,围墙很高,要是没有轻功根本就上不去,她就不信这个混蛋能长翅膀飞了?!用手扇着风,微微气喘。这具身体底子跟她现代没法比,就是锤炼到现在,也就是比普通女子要强壮一点。
“跑?本大爷可没想过要跑!”那高大魁梧的黑衣大汉突然在巷口站定,转过来看着沈九浔,从身后抽出一把剑,在月光下闪着银光,剑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你就和你老爹一样可恶!去死吧!”说着就提剑刺了过来!
沈九浔瞳孔一缩,眼疾手快抄起一根芦柴棒,迎了上去,虽然近身战是强项,可面对真刀实枪,还是要小心一些。
在狭窄的巷子里那个男人的剑无法施展,相反沈九浔身躯娇小,反而更加得利,芦柴棒舞的虎虎生威,每一下都能招呼到黑衣大汉身上。但是这大汉的抗击打能力很强,这一下下打在他身上就好像是没事一样,反而激怒了他。
“臭丫头!”大汉一剑劈了下来,沈九浔下意识地一挡,芦柴棒祭在了身前。
可木头对上真家伙,哪里能扛得住,在加上大汉蛮力很大,一剑就劈断了木柴,一剑砍在了她肩膀上,虽然木柴卸去了大部分力,但是还是砍出了一道口子,沈九浔吃痛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单膝跪地,痛的小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快追!他在那!”官差的声音由远及近,马上就要过来了!
“玛德,算你命大!”黑衣大汉啐了一口,一脚踢开了沈九浔,朝着外面跑了。
“混蛋!”沈九浔挣扎着站起来,想要抓住黑衣大汉,没走几步就要摔下去,眼看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就投进了一个有些单薄的怀抱,温暖安全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像是镇定剂一样让沈九浔急躁的心安定下来。
“沈姑娘!”一道像是清泉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绯色的头发在面前晃动,是“疯子”?!
来人正是楚殇,他觉得这么特别的女子可能会有危险,没办法,还是破了牢房的门追了出来,才赶到就见到一个黑衣人拖着长剑跑了,一路都还有血迹,意识到不妙,才转回了巷子,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沈九浔。
“不能让他逃了,我…”沈九浔想要挣脱楚殇的怀抱,依旧想要追到那个叫“绯阎王”的杀手。
“沈姑娘你冷静一点!”楚殇暗忖这小姑娘的力气还真大,受了伤还是那么不安分。
“我…真是没用!”沈九浔有些愤恨,眼角沾了点点泪花,但是迟迟不落,在卷睫上闪着晶莹。情绪激动,一下子晕倒在楚殇怀里。
“真是一个倔强的姑娘。”楚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抱起了沈九浔,朝着县衙走去。得,本来就说不清理还乱的罪行,现在又加了一条越狱。
回去正好遇上了官差,见他们俩这副模样,也没敢靠近,就一路看着他们进了县衙,见闹出人命了,当即将大夫找来给沈九浔包扎,结果那老大夫晕血,只好让与沈九浔有“肌肤之亲”的楚殇代劳,开了几服药就麻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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