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现在公堂,楚殇将沈九浔扶到一旁的位置坐好,就站在了她身边。随后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身着一身官服打着哈欠就上了公堂,在公堂案上坐好,象征性地摆出了一副威严的样子,还想一拍惊堂木,结果拍的声音太响反而将自己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看的一旁众人是心惊肉跳的。
不会吧,大叔,你确定不是来搞笑的?沈九浔嘴角微微抽搐,极力忍笑,顿时觉得这个县太爷倒是有几分幽默和亲切。
“大胆,见大人竟然不跪!”络腮胡子就像是被点着的炮仗,县太爷还没说话呢,他倒气得跳脚,脸通红就像是斗架的公鸡一样瞪着沈九浔和楚殇。
“算了,念在这小姑娘还有伤,需要人照料,不用跪了。”秦知县招了招手,掏了掏耳朵,“胡捕头大晚上的就别咋咋呼呼的,吵得慌,吓着小姑娘就不好了。”朝着络腮胡递了个眼色,后者瞪了沈九浔和楚殇一眼,退到了一边。
闻言,沈九浔和楚殇对这个县太爷印象好了不少,看起来好像挺好说话。
秦县令打了几个哈欠,将目光投注到沈九浔和楚殇身上,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沈九浔这个小疯丫头现在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可惜那老家伙看不见了。都十七岁不嫁,他都替九泉之下的老家伙操心,本来吧安斋大夫也是一番好意,那顾员外家的小三虽然羸弱了些,可也是百里挑一的俏儿郎,更何况身家清白,嫁过去也是衣食无忧,可偏偏这倔丫头不领情,还大闹婚礼,都报官了,他也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想着把这倔丫头关进牢里让她吃点苦头,安分点嫁过去,也算了了老友的一桩心愿,可没想到将她关在牢里都不安分,尽给他惹是生非,这不又弄成这副衰样!
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沈九浔,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拿这倔丫头该怎么办才好。随即转移了目光,看向楚殇的时候带了几分锐利和审视。这个有些“疯癫”的男子怎么会在倔丫头旁边?本来胡捕头将这小子抓来,他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这小子受了连累,很是无辜,可他也不辩解,任由捕快将他关进了牢,也不闹腾。
原本他打算将这个人放走,可这小子深藏不露,明明有武功也不反抗,来历不明,查不到他的背景。装扮奇特,一头暗绯色的头发就有点引人注目了,左脸颊的刀疤,雌雄莫辩的长相,都说明这个男人不简单。细细盘问之下,回答也是合情合理,滴水不漏,更让他觉得奇怪。所以这个人暂时不能放走,还是将他来历弄清楚再说。
“沈九浔,你长本事了,居然还敢越狱,你当这牢房是你家开的!”秦县令气的胡子飞起,没用惊堂木拍,直接一掌打在了桌子上,随后就看到他一张还能看出当年年少英俊的面容微微抽搐。
应该很疼的吧…沈九浔和楚殇心中同时冒出这个想法,只感觉头顶一排乌鸦一家飞过。不过他们也听清楚了,看来这县令和沈九浔认识啊…还有,她爹又不是牢头,开毛线的牢房!
当事人沈九浔倒是一脸懵逼,她印象中好像没怎么见过这个县太爷,怎么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在教训她?“额,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千错万错都是我错行了吧,谁教自己现在在衙门,还是装猪好些。县太爷看起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态度好点,应该可以混过去。
这要是故意的那还得了?秦知县眉脚上挑,爆着青筋。这臭丫头就是有本事将人气死!罢了,看在和她老爹有几年交情的份上不收拾她了。
“那你呢?你越狱作甚?”秦知县看向了楚殇,对楚殇明显态度变化,虽然没有发火,可了冷着一张脸。
“在下…”楚殇还没解释,就被沈九浔抢先截了话。
“他是为了救我,事出有因,大人明察秋毫,定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惩罚他的。实在要罚就罚我吧”沈九浔唯恐连累楚殇,连忙出口打断道。这“疯子”说不定就自己认罪,那可不就冤死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放过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啊。要是让这个呆子无缘无故就遭了无妄灾,自己良心还会痛呢,大不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姐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
“好话都被你说尽了,本官还说什么。”秦知县见沈九浔一张巧嘴极力维护楚殇,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要是因着这个小子治了沈九浔的罪,还指不定她爹半夜从坟墓里爬出来冷着一张死人脸瞪他呢。再说,自己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治了他们的罪,那可不就是和那些草菅人命的家伙一样了吗?
“那您不会罚我们吧?我保证下次不…”敢了!沈九浔见秦县令这样好说话,态度就好了很多,一副“我说谎就遭雷劈”的表情,动作幅度大了点,扯到了伤口,一下子就痛的龇牙咧嘴。
“什么!你还敢有下次!”秦知县脸都黑了,这臭丫头还真是蹬鼻子上脸,气的他快七窍生烟了。
“没…没下次。”沈九浔俏皮地吐吐舌头,讪讪说道。
“本官告诉你,你再嫁不出去,你就在这个牢房过一辈子!”秦知县气不打一出来,有点“恶狠狠”地“警告”道,可眼中明显多了几分无奈和担忧。
沈九浔默默吐槽,你要是不怕我吃穷你,姐也不在乎破罐子破摔,吓唬谁啊。
“本官再给你一天时间好好反省,想通了就乖乖地嫁给顾家三少,想不通…哼哼!”秦知县见沈九浔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知道这倔丫头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她知不知道,闹了那么一出,要不是他压下来了,她还能这样悠闲地跟他顶嘴?之后还不是他去替她还人情,替她收拾烂摊子。要不是自己的小儿子还小,早就娶了她了,省的她整天闯祸,祸害乡里。可惜,自己只有一儿一女,大女儿都是当娘的人了,这倔丫头还在和他犯浑。
“不!不嫁!”沈九浔俏脸一拉,直截了当地拒绝。威胁她?想的美!这老头管的也太宽了!自己两个老爹都没他这样鸡婆!
“当真不嫁?”秦知县不顾形象,气的胡子都一飘一飘的。
“不嫁!”沈九浔这倔脾气还就上来了,针尖对麦芒,who怕who!
在公堂上沈九浔和秦知县大眼瞪小眼,一个比一个横。知道的是在公堂上审犯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女俩在吵架呢。围观的吃瓜捕快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能让县太爷吃瘪,这小辣椒本事啊!
“好啊,来人!”秦知县气的不轻,一脸怒容,唤了捕快。这倔丫头关她几天磨磨性子,姑娘家跟假小子一样成何体统!
“我有相公了!”沈九浔想起大牢里的老鼠兄,心中一个激灵,情急之下喊了一声。官差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其余众人皆是一副被雷劈过的表情。
“关进大牢!”秦知县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大袖一挥,就想退堂,在才转身,“等等,你说什么?!”一下子回过味来,制止了官差,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着沈九浔。
“我说我有相公了,就是他!”沈九浔往后一靠,给楚殇挪出了位置,还带着点点嘚瑟。
“不是!”楚殇连忙否认道。这次还真是被这个姑娘给坑惨了,这姑娘,真是…不厚道。
“不行!”秦知县和楚殇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这个男人来历不明,还不知道人品家室如何,不知根也不知底,更何况这分明就是这倔丫头的借口。他才不信倔丫头才和这小子待了几个时辰就成亲了!再说婚书可是要衙门签发的!
“.…..”沈九浔满脸黑线,这臭老头也管太宽了,怎么就像是老丈人挑女婿一样。还有楚殇这个笨蛋,刚才不是都跟他说清楚了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配合呢?气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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