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永元九年,因苛捐杂税徭役过重,民不聊生,大厉国发生政变,宁王慕白臣集结各路起义军揭竿而起,永元十七年,推翻旧政,建立新政,辅佐先帝幼七子慕澈继位,改年号元庆,世尊为元庆帝,宁王慕白臣受封摄政王,辅佐幼帝整顿朝政。当初助宁王政变的功臣多位列高位,亦有人功成身退,宁王的暗卫,传说中的暗杀高手绯阎也不知所踪……
元庆三年,为奖励耕织,休养生息,繁育人口,特颁布法旨:女子十七不嫁,家人坐之,罚银十两。一时间官媒兴起,喜事不断……
莱阳县县衙
“快放姑奶奶出去!你大爷的!”突兀的声音在牢房里炸起,再好听的声音也有些刺耳,而声音中的内容嘛,着实不敢恭维。不过也随着这咋咋呼呼的声音,整个牢房似乎也因为这声音的主人到来变得诡异的“热闹”。
犯人们一个个凑到了牢房面前,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个姿容俏丽,明媚动人的美人,身着一身火红的嫁衣出现在脏乱的牢房中,让他们有一瞬间觉得他们不是在蟑螂遍地,老鼠横行的牢房而是在富丽堂皇,高朋满座的喜堂。这娇艳的美人简直就是晃花了他们的眼,更有甚者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这美人粉腮鼓鼓,五官精致,妆容多一分就艳俗,少一分就寡淡,真是恰到好处。琼鼻粉颊,唇红齿白,柳眉淡扫,卷睫长卷,特别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美目甚是灵动。身材曼妙玲珑,盈盈小腰不足一握,肌肤欺霜赛雪,好一个绝美人物,一时间牢房里的囚犯都看呆了。
“看什么看!”女子好像很不满这种想要将她剥光看尽的目光,眉头一皱,眼中喷火,叉着腰呵斥道。
众人一下子回过神来,敢情刚才的“小辣椒”就是眼前的女子啊,真是……
“都被关到这儿了还不准老子看,莫不成等着老子将你剥光了看!”有一个泼皮嘴里开始不干不净起来,那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就恶心。
“你有胆再跟老娘说一遍!”女子自是听见了,就是看着那么多恶心巴拉的囚犯,一时间还找不出是谁在嘴里吐“翔”。
“说就说,怕你不成!等着老子剥…”那个泼皮眉飞色舞,还吃吃笑着,这可是牢房,他过不去那个女人也过不来,过过嘴瘾还是可以的。可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牙!”说着,就捂着那“血盆大口”鬼哭狼嚎,手中还有两颗碎掉的门牙。牢房的门口被砸开一个洞,一只红绣鞋滚落在牢房里。
“叫你嘴贱!”女子拍了拍手,理了理衣服,裙子下面的一只脚露出了白袜。瞪了一眼对面被砸开一个洞的牢房,犀利如刀的眼神在牢房里一扫,那些不安分的家伙一个个像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似得,缩了缩脖子,立刻缩回了牢房,像是见了鬼一样躲避女子的目光。
“吵什么吵!再吵就等着挨棒子,一群贱骨头!”牢房里动静太大,惊动了捕头。那大胡子捕头吼得脸都紫红一片,一鞭子朝着牢房的犯人抽了过去,整个牢房就传来犯人们的痛呼声。走到女子面前的时候,虽然没有扬鞭子,还下意识退开了几步,还是训斥了几句,瞪了一眼女子就离开了。这姑奶奶闹腾起来几个牢房都不够她拆的,还是先撤吧。
“等老娘知道谁特么在背后阴我,绝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沈九浔像是撒气一样,一脚踢在了牢房门上,然后果不其然地抱着脚痛呼,忘了脚上的鞋子被她扔出去了。这抱着脚跳来跳去的模样甚是滑稽,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一拐一拐地走到了“床”边,如果那茅草堆可以称之为床的话。
沈九浔可没有那么多讲究,她虽然长得娇滴滴的,可这女汉子脾气一来,比男人还汉子,直接大大咧咧地坐在草堆上了。然而下一刻就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了,“啊!老鼠!蟑螂!”沈九浔啥也不怕,和男人打架也不怕,唯独就是怕老鼠和蟑螂!可是下一刻,令人哭笑不得就是这“小辣椒”闭着眼,抄起仅剩的一只鞋朝着老鼠和蟑螂就一顿狂敲,让老鼠和蟑螂都从她的牢房里跑出来钻进了别人的牢房。时不时老鼠还吱吱叫几声,仿佛就是在说再不跑,小命难保!一阵尘土飞扬后,总算清净了。
这个时候,沈九浔才睁开眼,看着她的“杰作”才松了口气,但是又怕草堆里还有老鼠,一只鞋子就砸在了草堆上,见没有老鼠出来,才又一步三挪移到了草堆边,拢了拢嫁衣坐到了草堆上。抓了抓散下来的长发,扫视这周边的牢房。
真是越想越鬼火,这特么什么破规定,这分明就是来自古代的对单身狗的深深恶意!对,她沈九浔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在现代是一个人民权利的捍卫者,是警界出了名的暴力警花,出身在一个警察世家,自小就是当男孩子教养的,名字也是和这个身体的原主一样,沈九浔,有些男子气的名字。
她的便宜老爹也是将原主当男儿培养,可原主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个小女孩七岁的时候掉进了寒潭,救回来就高烧不退,最后殒命,而她也为了救人质中弹穿越,进入了这具身体。刚进驻这具身体的时候她也是无语凝噎,二十多岁的人装嫩是该多么为难,好在她女汉子的脾气很对便宜老爹的胃口,倒也不是很难过。而原主的母亲也在这小女孩五岁的时候过世了,她并没有什么印象。
这个是一个架空的朝代,里面的一些历史和风俗完全错开,如果现在她没记错的话,这坑人的规定就是与西晋时期相同。
她只记得昨天练完剑后,喝了一口茶,今天醒过来就出现在喜堂,被人强行送上了花轿,嫁给了顾员外家的那个病秧子三少爷,还好在夫妻对拜的时候醒了过来,大闹喜堂,最后婚没结成,就进了牢房。
“真是可恶!啊!”沈九浔恼怒地一锤床板,发泄着怒火,等她回去绝对要那些个敢算计她的人好看!等等?要怎么回去啊,混蛋!现在家里就是剩下一个破道场,便宜老爹在她十三岁的时候过世了,留下的积蓄并不多,那十两银子一时半刻还真拿不出来,就算能拿出来,她现在关在牢里,谁会给她送银子啊!
“姑娘,还是省点力气吧,吵到在下睡觉了。”旁边的牢房响起一道好听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沈九浔的注意力。那声音很让人着迷,平淡中带着点点稳重,富有磁性,给人一种安全感,就像是一股清泉熄灭了沈九浔的火,同时又勾起了沈九浔的好奇心。
“你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被关在这里?”沈九浔凑到了隔壁牢房,因为女犯人少,都被关在南边采光好的地方,而她是个另类,而且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要让她吃点苦头,所以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牢房,刚好就和这个男人挨着。
迎着月光,沈九浔想要看清旁边的男子长什么样,毕竟声音那么好听的人,长得都不会太差,可是那男子在阴影中看不太清,只能看到他的衣着,很普通的装扮,就是靛蓝色的长衫,微微发白,看来是洗过很多次却没什么污渍,他看来很爱干净,但是也侧面说明他没什么钱。外面罩着一个黑色斗篷,有些破破烂烂的。
比起自己这边脏乱差的牢房,他的就是豪华级别的,牢房很整洁就连茅草看起来都要干燥一点。要不是狱卒照顾,就是他自己收拾的,她初步判断应该是后者,因为狱卒就算帮忙也不会将他睡觉的地方弄得那么干净整洁。而前者,要是他有什么关系在府衙,哪里还用得着进牢房。
“姑娘,令尊和令堂没有教过你不应该和男子靠太近吗?男女授受不亲。”男子的声音又想起,兴许是感觉到了沈九浔探究的目光。
“他们早死了,管不到我,更没空教我这些破道理。”沈九浔撇了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仔细听还是能听得出她的埋怨。她的便宜老爹是个武痴,剑术很好,将他毕生所学都交给了她,对她很严厉,可其他的事,他从来都不过问。
“…在下很抱歉。”那男子听完好像愣了一下,随后还是礼貌的道歉了。这种彬彬有礼和沈九浔的粗鲁已经形成对比,让沈九浔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好道歉的,我也不在乎。”沈九浔大大咧咧地回了一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觉得这男子很有趣,在这个无聊透顶的牢房有人陪着唠嗑也不失一种消磨时间的好办法。“还有,刚才的事,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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