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柔,你为什么要说谎。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奴婢不敢撒谎,请陛下明鉴。奴婢承认对杜公子有好感,但大是大非面前,哪论得了儿女情长。」
武皇听闻此言,连连点头:「不错,不愧是陈府上的丫鬟。罪民杜桓之,现在由得你说了。」
「草民冤枉啊!这答案分明是阮媚娘赠予草民的。草民不知这是考题答案,只觉文思通达,但并未将其带入考场。」杜桓之连连磕头,旋即又看向绵柔「绵柔你为何要害我?」
「是了是了,当初给我这封题目的就是眼前被称为绵柔的姑娘。」阮媚娘说得真切,看起来不像撒谎。
绵柔被这二人的指证是吓了一个哆嗦,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气氛诡异的冰冷起来。
杜桓之更是跪了上来:「绵柔,我是你的桓之哥哥呀。你说过,你属意我的呀。」,他竟然当庭哭了起来。
17.
如今场景,可还真是熟悉。想起那个柴房,我哭着求着喊着「桓之哥哥」的时候,是多么的愚蠢可笑。
我缓步向前,拱手道:「陛下,容臣女问杜桓之一个问题。」
「允!」
「杜桓之,你是否是考前一晚才认识的阮媚娘?」
「是!当时前去百花楼是罪民临时起意。我在府上受尽虐待,多年从未踏足柳巷。在这之前,从不认识媚娘。」
听闻此言,我竟大笑出声:「两位供词真可谓漏洞百出。其一,若绵柔真要帮助罪民舞弊,直接赠予即可,为何偏偏大费周章假手眼前这从未见过的百花楼头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拖你进来。倒是听闻眼前二位,在百花楼中,私定终身,陛下只需打听一番就有着落。」
「其二,绵柔既然帮助罪民舞弊,为何之后又向尚书大人揭发此事。前后矛盾,根本说不通。」
「最重要的一点,如刚才罪民所说。他从未踏足百花楼,也不认得什么阮媚娘。那日即便绵柔想要诬告于你,怎那么巧的知道你要去百花楼,且正好这花魁厮混?」
我每每说一句,便向地上跪着的两人迈进一步。咄咄逼人的样子,像是会吃了他们。阮媚娘已然是吓晕了过去,而杜桓之只能大喊冤枉,根本无从辩解。
我话一出,武皇自然心中了然。不愿再听:「朕乏了,不想再听辩解,尚书大人看管试题不力,罚俸六个月。此二人……」
在武皇正欲开口之际,我连忙接话:「此二人实在可恶,窃取试卷。还反咬臣女母家之人。臣女认为,死了便宜,就交由臣女处理,臣女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答复。」
「甚好,陈家嫡女陈嫣然,一腔正气。面对朝堂,思路清晰。朕早早听闻尔乃长安城有名才女。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甚得朕意。着,封陈傅将军长女陈嫣然为二品诰命夫人,入朝为女官。」
18.
将军府内,父兄二人竟然眼神复杂的盯着我,一言不发。
良久,我终于开口:「爹爹,哥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爹爹踟蹰片刻:「怎么了?还好意思问。你个女儿身,怎么能抛头露面,入朝为官。」
「爹爹此言差矣,当今圣上不也是女儿身。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陈家女报效国家。怎么不妥?朝堂之上,我们三人一同照应扶持,休让他人弹劾欺负。」
「妹妹怎么了?谁敢弹劾欺负得了我陈家。怕是不想要命了。」
我淡淡一笑:「是的,天助我也。是有人不想要命了。」
「罢了罢了,女儿大了,也由的你去。只是那二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抚了下扳指,旋即粲然一笑:「杜桓之,实在可恶,死不足惜。打断了腿,挑了脚筋,阉了雄根,没为家中农奴。长安城外百亩良田全交给他一人种植,若不能完成春耕秋收,便日日派人掌掴其面百下。十指连心,若偷懒懈怠,则命人日日夜夜以针扎其食指。」
听闻此言,爹爹长兄竟凛然大惊,不想小女手段如此狠辣:「断腿挑筋,他就废了,如何种田?」
「趴着种啊,断了腿,还能爬着走啊。」
来不及他们吃惊,我继续说道:「阮媚娘,也不是善类,便做成人彘,丢去与杜桓之作伴吧。再命几个小斯看管,请长安城最好的大夫为二人救治,别让他们死了。」
证圣五年三月,长安城雪刚化,日子竟然比冬日还要冷上几分。我携了绵柔在长安城外春游。
远远看见一清瘦猪脸男从一所茅屋内匍匐爬出。我顿时来了兴致,只走向前去。
男子抬头见是我,竟破口大骂「贱妇!有种杀了我啊!有种杀了我啊。」
我没有理会他的谩骂,只打开茅屋,一可怖人彘竟然赫然在前,无手无脚,挖了眼睛,削了鼻子,拔了头发,只就一张骂着污言秽语的嘴巴陪着猪脸男。
我听了二人骂声,竟然笑了起来:「杜桓之,你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想来有你的妻子阮媚娘的陪伴,日子也算过的丰腴美满。」
19. 上一世番外
偌大的大娘子房内没有一个丫鬟伺候,几案上全是灰尘。阮媚娘如今容颜凋零,已是一个两鬓花白的老妇了。
她透过落了朱漆的窗户,望向太傅庭院。院中一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被一群莺莺燕燕,年轻姨太环绕。
阮媚娘叹了口气,轻声自嘲到:「杜桓之,你可真是凉薄。」
突然,院外有了马蹄喧闹声,太傅大门更是被生生撞了开来。
杜桓之见此情景震怒:「我为朝中一品太傅,尔等何人竟擅闯太傅府!」
为首之人一袭赤色官服,头顶一黑色蓑帽,看不清容貌。她怀中掏出圣旨,冷冷念道:「罪臣杜桓之勾结太子作乱,经查处,贪污受贿,私相授受,为害忠良等不赦之罪三十有九。陛下旨意,诛连九族。杜桓之凌迟处死。」
杜桓之听闻此言,吓得摔倒在地上,连连叩首,大喊冤枉。
家中姨太无不慌乱逃跑,却又被捉拿回来。只有在房内孤苦独居的阮媚娘依然镇定自若,缓步走出。
「罪女阮媚娘有事还要举报……」
「贱人!」杜桓之咒骂着,一巴掌就甩向了衰老的阮媚娘。阮媚娘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只是冷冷抬头看着他。
为首的女官眼见这一切,竟然放生大笑。旋即摘下蓑帽:「奸夫淫妇,一个也逃不了!」
杜桓之见这中年女人,目光如炬,像鹰一般凶狠。只是越看越觉得眼熟,不禁失色:「你是……绵柔?你是陈嫣然身边的丫鬟,绵柔?」
旋即,大力一脚向杜桓之胸口踹了过来,侍卫抓起他的衣领:「放肆,上官都督的闺名也是你这罪臣可以直呼的?」
女官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松开:「杜桓之,你戕害小姐一家之时,可曾想过也有漏网之鱼?多年来,我苦心搜集你的罪证,终是为小姐沉冤得雪。」
「来人啊!行凌迟!」
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