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康居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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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无效。

  于是他使出自己的缓兵之计“那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想过两日再起身,我还有一件顶重要的事情没办法,等事完了我就回去。”

  他冷笑一声,“只怕,你自己没那个本事回家!”

  “那你就等阴公子两日吧~”月圆一定还以为自己折中的办法还算不错。

  阴剑伤似乎是觉得两日还不够,不过,还好云峥嵘并没有反对。

  “哎呀,怎么这么快就饿了,不如阴公子你请客吃糕点吧!”月圆叉开话题道。

  然后他们就捡了个干净的茶肆坐了下来,点心上齐了,看起来果真不错。索性再吃一次吧,反正钱买的,不吃也浪费了。月圆由于内心觉得帮了阴剑伤所以对云峥嵘有些惭愧,所以不住地献殷勤,只是云峥嵘那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让人很是不忿,阴剑伤越看越生气,所以吃了很多。

  在回客栈的路上,有人议论荆斩风被杀的事情。

  “据说是被燕子来风云峥嵘一剑刺穿叫喉咙来杀死的,那死得叫个惨呐……”

  “是啊,据说就在她出嫁前面,也真是个薄命人啊,被刺破喉咙,好惨好惨……”

  “何止呢!据说云峥嵘还毁尸灭迹,直到现在风落还没有找到自己妻子的尸首呢……”

  在那场舆论的身后,她默默地向前走着,手指甲紧紧的扣进肉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就这样吧,回到客栈去,等回到客栈再说罢,或者,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不是吗?

  回到客栈以后,阴剑伤就开始肚子疼了,显然,他是因为吃了太多点心的缘故。

  他背过身去,因为显然的,月圆正准备为荆斩风索命,她用双手扣着他的喉咙大声的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荆城主!你说为什么!……最该死的人是你~是你你知道吗?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杀人……她到底有什么错……”

  阴剑伤依偎在云峥嵘的窗外,他的眼睛低垂,似乎自己永远都是多余的,等他全身的力气都虚脱了的时候,便抬起脚向屋里去。

  月圆后来哭喊得泪了,就松开了,她无力的离开。

  对了,剑伤,他要喝粥不是吗……是的,自从那一次剑人在他跟前炫耀自己煮了粥给他喝以后剑伤就一直一直地要自己也煮给他吃~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他的额头都疼得冒虚汗呢。

  本来是煮的甜汤,可是后来有些咸咸的,因为掉进去太多泪水的缘故。

  “你必须要跟我走!他们来抓我了不是吗?你刚才去做什么了?你去找了哥哥?你去找哥哥了对不对?不要再去找他了,现在跟我走吧,我们一起逃开这里,我不能再落到他们的手上了,我会死的!这二十年来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如果再落到他们的手上,我一定会死的,我肯定会死!”他只吃了一口粥便死死的拉住月圆请求着。

  “怎么会死……”她说那话时分明底气不足,因为阴剑伤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是在撒谎。

  “跟我走!跟我回去~”他那样央求着,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不可以。康居王府的正统,怎么可能与外族人在一起呢!”她推开他,由于太过激烈的动作,他被狠狠的甩到了床上。

  “那就生米煮成熟饭好了!我看谁还能怎么样!”他那样说着走上去一把抓住她,像抓住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一些东西似的,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盛着粥的小碗打破了,饭粒撒了一地,她惊慌地望着他的眼睛,那眼神太可怕了,让她匆忙地想要逃脱,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发现生命角落里的肮脏的行为比任何困难都难以摆脱——原来,一直认为着的,生命里,自己虽然微弱但是只要努力多花上一些时间也是可以办到的事情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办起来那么简单。

  她心里的恐惧在自己的身上划下一道道惨淡的伤,来加的摩挲着,曲回着,像平原上奔流而过的河水。她感到了河流,属于她自己的,在她的面庞上蜿蜒着。

  她挣扎着抬起头,看到自己不远处微掩的门,那个安全宁静的世界与自己相隔得多么近啊,然而,现在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到达了……

  她的眼睛因为睁得太大而幻散掉了一定的光线,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她哭泣得越来越厉害——现在,是在为自己哭啊。月圆是为了自己而哭泣……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破灭了——她紧紧的抓着自己最单薄的一层衣服,绝望如黑夜一般侵袭而至。

  云峥嵘破门而入,他一脚踹开阴剑伤,就像是踹开一条路边的野狗一样,他将自己的衣服扯下来披在月圆的身上,然后回头对扑倒在地上的阴剑伤道“你还是人吗?”

  阴剑伤爬起身来,倚着墙壁坐下,他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一抹血色滞留在自己的手背上——然而,抹了一下之后却感觉口中更加的甜腥了,他的泪水哗然而至。

  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德性吗?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就像一只蚊子一样忍不住吸血,就像一只恶心寄生虫子一样!

  夜静静的从他的手指滑过,漆黑的一片。他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烁着光芒,他的心里有憎恨,憎恨所有的一切,他的心里也有恐慌,他在恐慌着即将失去的东西……

  他在抽搐着,像一匹受了伤的野兽。

  他在暗夜里,尽情的绝望。

  云峥嵘在榻前陪了月圆一整个晚上,她不住地出冷汗,惊呼,继而落泪。似乎是一整个晚上都在将发生在自己生命里的那场恐怖一次一次的放演。

  第二天清晨,在月圆没有醒来的时候云峥嵘就向离开了。

  他找到音狱,告诉他月圆受到了惊吓,要他好好照顾,然后就要告辞,他现在要带阴剑伤回去康居王府。

  “她怎么了。”音狱在云峥嵘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拉住他,似乎,云峥嵘的脸上的镇静以及若无其事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

  “她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那样说着,眼睛看向自己跟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也开始配剑了……

  “你走吧。”音狱望着他道,“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杀人了。”他那样说着,似乎那一句是为别人说的。

  云峥嵘望着他,然后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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