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大将军早知道兰云与齐王有私情。」
齐王赵琰是先帝第三子,最得宠,也是原本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
但不知怎么的,突然被放出京城去,做了南阳王。
兰云竟会跟他勾搭上!
「齐王结党营私,暗中以美色做眼线,连后宫妃嫔里也有他的人,父皇爱子心切,只让他离京做南阳王,看似贬斥,实则是保全。」
「这些年,南阳王虽然不在京城,但城中处处都安插有他的人。」
我听着,只觉浑身发凉:
「那兰云她?!」
赵凛默默点了点头。
「她是赵琰的人,当初朕与她相识,就是赵琰设的局,这些年朕故意将她放在身边,甚至让她参阅奏折,赵琰的一举一动,皆同她相关。」
「若不是有赵琰这个靠山,兰云她也不敢害了我们的孩子,说到底,他们是冲着朕来的。」
他暗暗咬牙道。
我忽然想起,兰云的娘亲曾洋洋自得的说,她得过淑妃的照拂。
当年的淑妃,正是齐王的母亲。
可我们都不信,只觉得她一个小小贱籍之人,定是在自吹自擂罢了。
如今回想,我脊背阵阵生寒,身子止不住的抖着。
赵凛又将我抱紧了几分:
「朕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可你的性子太直,会招来危险。」
「孩子出事的那个晚上,朕跟你一样的痛。」
●
我缩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真相对我而言,太过残忍,可他一个人承受了许多年。
我忽而像一只溺水的鸟,抓住他的手问道:
「那这些年,你可真的爱我?」
他垂眸看着我,眼底罕见的展出温柔而哀伤的底色:
「从未有人教朕怎么去爱另一个人。」
「朕的母妃不受宠,父皇不过是赏她一些别人不要的东西,她便欢喜许久。」
「朕娶了你才知道,原来那些身外之物都无足轻重,你都不稀罕,朕想要爱你,却又总觉得给你的都不够。」
「那个孩子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最好的机会,可惜朕没能抓住。」
我颤抖着问他,多希望他能明白,我只想要他的真心。
「你可有真心?」
他却摇了摇头,苦笑道:
「不知道,因为从未有人用真心待朕。」
「母妃不过是想用朕来邀宠,父皇更是时常忘了他还有这么个儿子,兄弟们则处处设防,无半分手足之情。」
「兰晞,你告诉朕,什么才是真心?」
「你肯不肯再给朕一个机会?让朕真心爱你?」
他的声音如同刮过沙丘的风,寂寞极了。
我哭着抱住他,用力点了点头。
●
车马匆匆,往事不可追。
赵凛拿出一截短笛吹奏,悠扬的笛声使得疾驰的车马不再那般沉闷。
我惊奇的发现,这正是我当日遗落在河边的那支笛子。
原来当时是他在暗中跟着我。
我后悔极了,后悔这一路上的后知后觉。
可老天没有给我后悔的机会,因为到了第二天清晨时,我便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马车行得慢,赵凛果断把我抱上马背,他在身后紧拥着我,然后策马冲进晨雾之中。
风沙刮得我的脸阵阵生疼,我的意识也清晰了一些。
眼看着日头逐渐升高,而赵凛仍旧不肯停歇。
他目视前方,不知疲倦的骑着马狂奔,我缓缓伸手擦掉他下颌的热汗。
「兰晞……」
他突然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声声的叫着我的名字。
「算了吧,赵凛……」
正午时分,我开始止不住的吐着鲜血,仿佛要把七魂六魄都咳出来似的。
赵凛不得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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