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不要让皇后娘娘去和亲！」

「请皇上看在老将军的份上，别把娘娘送出去……」

绿香是我的陪嫁丫鬟，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既有主仆之情，也有姐妹之情。

只可惜，上一世她在乃蛮的营地里染上了瘟疫，死了。

所以，这一世，我已经决定要提前将她嫁出宫去，并用我的私房钱给她当嫁妆。

免得她跟我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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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香哭得稀里哗啦，不断磕头求着赵凛。

但赵凛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秋千上没心没肺的我。

「兰晞，你可想好了？」

良久，他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问我，嗓音清冷。

我回望着他，看着他沉静的面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上一世他狰狞狠厉的模样。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借着我替嫁乃蛮，一举灭敌。

这会儿又来问我可想好了？难道他改主意了？

明明上一世，他毫不犹豫的同意让我去，因为想借我完成他的计划。

我仍清楚的记得，临死前，他说的那一句话：朕只信你。

可我重生一世，对他早就没了期待。

无爱，自然也就无恨。

他是君，我是臣，我只当要同他上阵杀敌，除此之外，再无半分杂念。

秋千渐渐停了下来，我的心也逐渐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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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凛见我不回答，便径直朝我走来。

一袭龙袍衬得他威严又不失俊雅。

可上一世，他凶狠嗜血的模样却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竟对他有些害怕。

很快，他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道：

「这不是儿戏，你可要想清楚了。」

上一世他以为我想做乃蛮王妃，而这一世，他却认为我是在任性取闹。

真是可笑得厉害！

「若我不去，你舍得让你的娴贵妃去？」

我抬眸，故意笑着问他。

赵凛被我这么一噎，顿时不作声了。

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曾经我们也有说不完的话，可如今，总是说了两句，便彼此沉默。

好像是冷风里的寒冰，怎么化都化不开似的。

只可惜，他不知道我是重生的。

若是上一世他能提前将计划告诉我，而不是瞒着我，或许我在宫里的最后时光也不至于那么煎熬吧 。

●

「兰晞，没人逼着你去！」

他突然动气。

这些年我将自己裹成了刺猬，而他的脾气也愈来愈差。

我突然站起身，同他只有咫尺之距，他莫名的慌张，眼底闪过一丝克制。

「你不必再说了，是我自己想去！」

我仰着头直视他，语气十分坚定。

他的计划天衣无缝，毕竟我是死过一回的人，再死一次又何妨？

不过我去不是为了他，是为了父亲，为了我自己。

微风拂过，我们面对面站着，这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仍旧让我感到遥远。

我将目光转向一旁，字字清晰的说道：

「赵凛，我后悔了，后悔嫁给你，你早该让我出宫，如今我得偿所愿，你该恭喜我才是。」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我只察觉他似乎屏息僵了好一会儿。

他没说话，不过这番话从我嘴中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一开始，我确实想离开，因为赵凛不喜欢我。

后来，我们有了孩子，他似乎又是喜欢我的，我觉得宫里也挺好的。

但我们的孩子没了，什么都没了。

静默了良久，他忽然仰天叹息了一声道：

「兰晞，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啊。」

他似乎很疲惫，语气很柔，很轻，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