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画得发疯,我每天吃得发疯。
由于品尝各种美食,身材逐渐发胖。
在审美逐渐多元的时代,一部分人仍然奉行瘦是唯一的美。
我变圆的脸,显然不符合他们审美。
在大家穿吊带短裤的夏季,我也换上了凉爽轻便的行头。
这一穿,似乎妨碍到某些人。
我走在路上,身后总有窃窃私语。
“果然只有瘦高美女适合穿露的,看那女的怎么好意思穿吊带啊。”
语气里满是嫌弃嘲讽。
我一回头,他们像是什么也没说,相视一眼,心照不宣憋笑。
这些话越来越多钻入耳朵,我开始怀疑自己。
蔚兰发现我不吃正餐,每天只喝粥吊命。
强拉我去食堂,她拉,我退。
两人拉扯间,蔚兰把身后的周柏御撞翻。
汤饭洒了一地,溅了一身。
从此他俩相识,我也成了拿相机帮他俩记录爱情的小跟屁虫。
看着这些纪念钞,我要用它们走出另一条路。
5
一周过的很快,周柏御眼睑下方挂着两道阴影。
他提前去婚礼现场组织宾客,联系了几天前来别墅吃饭的中年男女照顾我。
他们二人六点就随化妆师一起来到别墅。
化妆师忙碌化妆,他们就在一旁举着手机拍照录像。
“别拍了,不用给周柏御直播,我不跑。”
说完,我闭上眼,保存体力,为逃跑做准备。
参加婚礼只是一个幌子,我需要一个迈出大门的机会。
脑海里构思这么久,我早已想好逃跑计划,不会如前几次那样匆忙草率。
“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记录这宝贵的瞬间。”
看出我不高兴,他们把手机放下,无措地站在一旁。
周柏御带来的人和他倒是有些不一样,至少不会强硬对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换好婚纱化完妆,我被他们领向婚车。
街道笔直干净,高楼鳞次栉比。
我在心里默默记下路线,结合之前逃跑的记忆,准备混进车站,趁着早高峰与人流隐没在人海。
“我扶你下车。”
“不用,我又不是病人,能自己走。”
“好……好,那你小心裙摆。”
他们把手微微前伸,随时准备扶我。
两双眼睛紧随我移动,让我几乎没有独处的时间。
“我想上厕所,你们别跟着。”
“好,我们在外面等你。”
进了厕所,我快速脱下婚纱,解开盘上的头发。
预先穿在里面的紧身背心和瑜伽裤,让我看起来像一个健身爱好者。
藏在裙摆里的墨镜和口罩能挡住大半边脸。
我假装梳理头发,把手伸进额前碎发,侧身和他们擦肩而过。
走到酒店门口,我回首,看见他们还在厕所门口苦等。
时不时翘首,藏不住地着急。
我自由了,这婚谁爱结谁结去吧!
拦下一辆出租车,目的地城东。
这里有我和蔚兰合租的屋子,等拿到身份证,我就离开沪市,到一个周柏御找不到的地方。
下车,几个建筑工人坐在路边。
他们把黄帽搭在路沿,手里握着冰啤,边闲聊边轻嘬。
出来这么久,周柏御肯定已经发现我失踪,必须抓紧时间了。
我小跑着朝小区门口靠近,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小姑娘,钱掉了!”
我左右看看,周围除了我就是树。
天气闷热,没什么人出来也正常。
我停下脚步,回首望向声源。
脖子上挂着毛巾的中年男人正抓着纸钞向我跑来。
他的鹰钩鼻格外瞩目,脸上明明没有恶意,我却泛起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