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们结婚后会很幸福的。”
他把我按进怀里,下巴耷在头顶,指腹摩挲头发。
他总是重复这句话,给我洗脑,也是给自己洗脑。
困意排山倒海袭来,我再也撑不住,在他怀里失去意识。
昏迷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周柏御多么凉薄自私。
现在他醉了,看起来好像没有平时那么讨厌。
白皙无暇的皮肤透着淡淡粉色,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薄唇殷红摄人心魄。
这幅容颜俊美雅致,让人联想不到邪恶颓靡。
可恶魔不总是这样,靠着无害的外表轻易俘获人心,再让其坠入地狱。
昏黄夜灯下,周柏御湿漉着眼,巴巴望着我。
“和我结婚好吗?”
“不好。”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霎时甩开他的手,朝卧室走去。
周柏御失神地盯着地板,隐在黑暗里。
半夜,客厅传来干呕声。
我趿起拖鞋拉开门,一缕亮光从卧室射出,照在他脸上,映出根根分明的睫毛。
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用手挡住前方。
“把这个吃了。”
“你在关心我?”
他像一只得到主人关注的小狗,眼睛闪亮。
赶忙手肘撑地,从地上爬起。
待看清我手上的东西,怔愣片刻。
十几颗安眠药在我手心,这是我翻遍整栋屋子,敲烂铁锁从柜子里找出的。
“不吃吗?”
“你想让我吃,我就吃。”
冰凉的手指拂过我掌心,药粒被他直接生吞。
“吃了,你睡觉吧。”
他瘫坐下,仰头揉眉心。
3
第二天周柏御迟了一小时出门,意外没监督我吃早餐。
桌面摆放着面包牛奶,还有一张便签。
“记得吃早餐,中午给你一个惊喜。”
上午一晃而过,门铃响起。
周柏御提着一个芒果蛋糕,身后还跟了两个中年人。
他们站在玄关交谈,似乎刻意避开我密谋什么事。
“你们是?”
好眼熟,我应该认识,但对他们的印象很模糊。
不管怎么说,能和周柏御站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人?
我咽下嘴里的话,没给他们好脸色,转身走开。
周柏御提着蛋糕走进厨房,留两个中年人和我在客厅。
他们一个假意看电视,一个佯装看书。
不管手头在做什么,视线总是偷偷瞟向我。
我不耐烦地把身子别向一旁,他们也随之改变动作。
两人拿着水壶,走到阳台装作浇水,眼珠子却滴溜跟着我转。
这种无处不在的视线把人盯得后背发毛。
我不自在地站起身,准备回房间。
路过厨房,看见周柏御窄腰上系了围裙,在里面忙活。
“你会做饭?”
我站在推门外朝里看。
刻意保持距离,语气轻蔑。
周柏御背影忽地僵硬,摇摇头继续切菜。
“今天是你生日,我让刘婶休息,想亲自做一桌菜。”
他没有回头,只是温声细语回答。
“别忙了,我不吃。”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做的什么。
“不吃饭会胃痛。”
没有理会我的拒绝,他仍然埋头专心备菜。
一举一动生疏钝滞,显然很少下厨。
我嫌弃地走开,拉开门进了卧室。
今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是蔚兰的生日。
喜欢吃芒果蛋糕的也不是我,是蔚兰。
周柏御记得蔚兰的各种喜好,却在她死后选择背叛。
我为蔚兰感到不值。
半小时后,饭桌摆满热气腾腾的菜。
周柏御把蛋糕端到我面前,烛火微颤摇曳。
中年男女也跟在身后,几双眼睛盯着我,无声逼迫我吹灭蜡烛。
“不吹,蛋糕拿走!”
他置若罔闻,仍旧站在面前,挡着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