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之后,谢桑宁浑身发软,靠在沙发上。
凝白的手臂无力垂着。
布料原本就少得可怜,现在更是已经成了碎片。
唯有一件男士外套斜披着,堪堪盖住重点部位。
季随州赤着上身,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修长的指节拨弄了一下火机。
噌的一声,火苗冒出,贪婪地吞噬着雪茄的顶端。
吞云吐雾,男人冷峻的轮廓逐渐模糊。
“还以为你找到了什么大靠山,急着要和我划清界限。”
他冷笑一声,“洛家三爷,不过如此。”
言语间,夹着雪茄的指尖微微收紧,眼底晦暗不明。
谢桑宁脸颊滚烫,用尽力气才从沙发上坐起。
“今天……谢谢你了。”
的确难以启齿,但是,今天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别的男人,都会是更恐怖的一场浩劫。
季随州微微偏头,戏谑的瞥了她一眼。
“谢我?免了。那一百万,什么时候给我?”
谢桑宁愣了:“啊?”
交叠起长腿,季随州抖了抖指间的烟灰。
转过头,他淡淡的看过去。
“买你,花了一百万。”
闻言,谢桑宁的脸色顿时青白交加。
他这是……在找她要账?
现在别说一百万了,她连一身能蔽体的衣裳都没有。
挣扎了许久,谢桑宁才难堪的抬起头。
“我,我没这么多钱。”
季随州冷笑,指尖轻点,弹了弹烟灰,“那很可惜,你今天回不去了。”
闻言,谢桑宁攥紧了拳头。
瘦弱的肩膀微微颤动,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接二连三的往下掉。
这是在逼她!
今晚回不去,季家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如小猫一般低低的呜咽声响起,听得季随州的心口莫名闷闷的。
他拧紧了眉头:“哭什么?要和我划清界限的不是你吗?还钱不是理所当然?”
想起这女人昨天翻脸不认人的样子,他就后悔。
刚才还是折腾的太轻了。
哭声戛然而止,谢桑宁抬头,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泪珠。
听这意思,他好像还在为之前的话生气?
这下她反倒是轻松了些许。
片刻,谢桑宁缓缓抬头,露出半边细嫩白皙的脖颈,侧脸还有未消的红晕。
像极了熟透的红苹果,诱人至极。
“随州……”
男人的身形顿时一僵。
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她这么叫他了……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三年前。
那个热烈明媚的少女,总喜欢拉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软软的叫他:“随州!”
心间隐秘的角落猛地一热,季随州抿唇,克制住眸底的异样。
“之前,是我不懂事……”
谢桑宁咬着唇,一双水眸湿漉漉的。
“以后,只要你需要,我随叫随到。”
经此一事,她想得很清楚了。
不管是在季家,还是在谢家,她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如果不能找到一个荫蔽的大树,连安稳都做不到,又如何为楼家平冤?
虽然季随州的身份比较尴尬……
可思来想去,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季随州眸色一暗,挑起她精巧的下巴,眯起眸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桑宁眼眶微红,俨然一副被蹂躏过的可怜模样。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如葱般的指尖顺势爬上他的喉结,轻轻描摹着。
“随州,我想清楚了。”
女人淡淡的体温传来,季随州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他一把扣住纤细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眼底闪烁着浓郁的欲望。
奇怪的是,似乎还夹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怒火。
“记住你今天的话!”
话落,一个粗暴狂烈的吻铺天盖地压下——
这一次,季随州狂野的可怕……
再次回到季家时,谢桑宁的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身上残留的疼痛提醒着她,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而从今天开始,她和季随州之间,也就是赤裸裸的皮肉交易了。
脑海中,居然不自觉的浮现出三年前,他们热烈赤忱的模样。
谢桑宁摇摇头,唇畔勾起一抹苦笑。
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早该抛到脑后了。
靠在柔软的榻榻米上,谢桑宁只觉得困倦如潮水般袭来。
短短几分钟,便沉沉睡去。
再次清醒,已是次日。
谢兰打来的电话吵醒了她。
“谢桑宁,清莹闹着要自杀,不管用什么方法,把她找回来。否则,你知道下场的。”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谢桑宁揉着酸痛的眉心,烦躁起来。
这个没脑子的谢清莹,昨天在洛家丢人不算完,回家了还闹个没完没了。
到头来烂摊子还她收拾。
可念及外公和哥哥,谢桑宁只好乖顺的应下。
“是,母亲。”
她熟练的披上针织外套,简单洗漱后就出了门。
刚一走出季家的大门,一只大手便猛地捂上她的口鼻。
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塞进了车里。
好不容易压下过快的心跳,谢桑宁惊疑不定的转头。
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是洛渊。
他斜倚在座椅上,一身米色西装。
漂亮的手腕上,套着那串朱砂佛珠,流苏微微晃荡着。
说不出的诡异和优雅。
“谢小姐,又见面了啊。”
看见是他,谢桑宁的脸色白了白,但也不算意料之外。
她理了理衣服的褶皱,强壮镇定。
“洛三爷,我现在是季家的小太太,你是想在季家的大门口对我下手?”
洛渊来了兴致,凤眸愉悦的眯着。
“不装可怜了?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楼鸳。”
先前几次,这女人滑泥鳅似的装模作样,如何也掌控不住。
他心里憋闷极了。
而现在,那个不可一世的楼家大小姐仿佛又回来了。
洛渊满意的勾唇,目光移向窗外,看着这高墙内森严的季家老宅。
“你什么时候和季随州勾搭上的?”
“身份堕落了,居然这么自甘下贱?连那老头子的儿子都不放过?”
猝不及防的质问,让谢桑宁莫名有些慌乱。
她移开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对方显然不相信她的狡辩。
冷笑一声,洛渊轻捻佛珠,幽深的眸底划过一丝冷意。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是来警告你的,离季随州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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