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能忘掉。每天我都强打精神去上课,去做兼职,可是私下一个人的时候,总忍不住难过。
又过了几天,我忽然恶心反胃,去医院一检查,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11
我和孟刚在一起一年多,唯一一次亲密关系是他毕业前夕,喝醉了的我们有了第一次。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送给我这样可怕的分手礼物。
我崩溃极了,回到家后,我扯过被子蒙住头,呜呜哭了起来。
那些过往的美好画面浮现出来,从前的感动全都变成了讽刺。
我坐了起来,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我哭到泣不成声。
直到我抬起头来,看到了那条虚掩的门缝……我之前明明关紧了门。
我忽然感觉不太对劲,我擦干泪水,推门查看,这才发现,我妈已经不在屋里了。
“妈、妈……”我慌了神,推开门去找。
以前她也趁我不注意跑出去过,但都不会走得太远。
毕竟学校各个门口都有保安,他们知道我家的情况,都会留意的。
而这次,我跑遍了学校各地,愣是没看见我妈的身影。
直到一个同学喊住了我:“黄敏,我刚刚看见你妈在校门口的车站……”
我一路狂奔,我妈怎么会去车站?她疯起来没有理智,那么多人,那么多车,会出事的!
爸爸车祸时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脑中回荡,我拼命摇头,跑得更快了。
我冲到车站时,看见公交车停在站台前,车头处围了好多人,地上隐约还有血迹……
我一下子就懵了,整个人像被雷劈过一样,我爸死时的场景一下子浮现出来。
我爸已经死了,我不能再没有妈妈了!
我急急冲上前去,扒开围堵的人群……
我妈就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她的身下有血迹。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说车刚进站,这个疯女人就冲了上来。
司机也骂骂咧咧,说这明显是碰瓷,他已经打了110和120了,说警察来的时候,让大家做个证。
我什么听也不清看不见了,我跪在地上,查看起她来。
“妈、妈!”我哭喊起来:“妈,你怎么了?”
我连喊了好几声,我妈的眼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
我妈没事……我妈还活着……
我愤怒地吼了起来:“你干啥呀?又要跑出去是不是?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跑吗?”
我妈挣扎地坐起,摸了摸我的肚子:“找小刚、我找他……”
这时我才发现,她手里捏着一张纸,那是……我的早孕诊断书。
我泪如雨下。
我那疯疯癫癫的妈妈,清醒过的唯独两次。
一次是为了不拖累我上大学而自杀。一次是为了替怀孕的我讨回公道。
我一把抱住了她,眼睛红红的:“妈,不找他了,谁也不找了,以后我们好好过。”
我妈只是轻微的擦伤,在处理完现场,并向大家道歉保证后,我带着我妈回了学校。
……
两周后,我去医院打掉了腹中的胎儿。
期间,孟刚打过电话,说他舍不得我,想和我私下来往,之后再慢慢说服母亲。
这一次,我拒绝了。我不怪他也不恨他,只是现在没那么在乎他了。
几个月后的清明节,我带着我妈回了一趟老家。
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对我微笑,我伸手擦掉上面的灰尘:“爸,我带妈妈回来看你了……”
“爸,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妈妈。”
“爸,你会在地下保佑我们吧?”
我扭头看妈妈,她正傻傻地掐着旁边的蒲公英,她笑得很开心……
我想要一辈子守护守护妈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