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别……别关门,你见过一个年轻姑娘吗?十八九岁,姓苏,很美很美,皮肤很白,一米七不到,长发!”
一阵冷风扑面袭来,“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门后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晦气,疯子,神经病,大清早……”
我真的要成神经病了!
好冷,由里到外感到冷。
我把小芜给我织的红色羊毛围巾拢了拢,缩了缩脖颈,仍旧感到冰冷的山风从每一个孔隙钻进来,把我那疲惫、饥饿、虚脱的躯体罩住,令我浑身哆嗦,绝望地喘不过气来。
她居然欺骗了我?!
我居然那么相信她!!!
没有龙井别院,没有恶魔男人,她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那里?
她为什么跑到我的车前?
她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她到底在图什么啊?!
在我呆滞的眼中,这个白茫茫的世界变得虚妄、不真实。
回去……家里空荡荡的,她昨晚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昏昏沉沉,着凉了,发起了高烧。
还好我有小勇。
这个世界,关键时候只有兄弟,女人都是骗子。
我像死人一样躺在那张我们曾经表达爱恋的床上,呼吸困难,意识模糊,叽里咕噜地说着胡话,半死不活,连爬起来找口水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自己去医院看病了。
小勇过来看我,发现我出事了,一直悉心照顾我。
十天后,我重新活了回来。
瘦得皮包骨头。
“小勇,” 我挣扎着爬起,趿着拖鞋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雪化了,春天来了,真好,太阳很温暖,我们出去走走。”
半个小时后,人民医院门诊大厅。
“我找苏芜,你们这里的护士。”
“哪个科室的?”
“内科。”
“你自己去内科找好了,又没人拦着你!”
“我……去过,她不在那,也许今天休息没来,请你帮我看看,用你们的电脑,也许我记错了,也许她已经调到其他科室去了,”
我他妈真可怜。
求爷爷告奶奶,十分钟后,就收到一个嘲弄的表情,外加预料当中的五个字“没有这个人。”
“陈哥,”小勇扶住我,我没有说话,缓缓转身,如同机器人般,手脚异常僵硬,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没有这个人,这他妈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骗局。
而我,纵横欢场数载的老江湖,居然让伪装成清纯圣女的蛇蝎美人给算计了。
可悲。
可笑。
可叹。
气煞我也!
我发誓,一定要找到她!
但,即便有一天再次见到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依然爱她,同时,恨她,恨得咬牙切齿,恨得痛彻心扉。
回家的路上,我讷讷无言,能说什么呢?
被女人骗了,骗得找不到北,骗得连底裤……钱——银行,我真是病傻了,这一刻才恍然大悟。
家事由她打理。
由于平时需要购买生活所需,而且,我们正在筹划买房,因此,在一起后没多久,我的银行卡就放在她那里。
我掏出手机,浑身发冷,捧着手机的手哆嗦着,点开网上银行。
刹那间,所有的疑惑豁然贯通,现实,血淋淋现实,如此真实地呈现在我眼前。
这个世界哪有纯洁无瑕的爱情,一切都是假象,这个贱人果然是奔着我的钱袋子来的。
在我生病期间,所有的钱——二十八万只剩下区区两千,其余都被取走了。
两千,一个月的伙食费。
她倒是待我不薄。
我终于明白,所谓与众不同的优点,低调,从不与邻居交往,从不麻烦我去医院接送,从不上街购物,节俭持家,新年晚会要戴面罩才去……都是算计,精心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