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怔住。

沐颜一颗心似全然枯寂，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我原以为你许下的白首是真的，却不想败给了人心，或许人和妖，注定没有好下场。

“侯爷，我们到此为止吧。”

秦枫眉眼一寒，冷嘲开口。

“说到底还是奸情被我撞破，你想离开之后，与你那师兄在一起对不对？

“本侯告诉你，想都别想！”

话落，他愤然离开，让人将沐颜锁在房中。

“什么时候知错了，本侯会放你出来！”

沐颜只觉心中异常冰冷。

明明是他违背诺言又娶旁人，如今却怀疑她与别人有染，将她七年来的真心践踏的一文不值。

或许，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

整整七日，没有人送来吃食。

沐颜满心荒凉。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他才满意？

“吱呀。”

推门声骤然响起。

久违的亮光刺得她眼睛睁不开。

耳畔传来秦枫冰冷的声音，“你知错了没有！”

沐颜只觉可笑。

明明错的，从来都不是她。

“说话！”

秦枫语调骤然拔高。

一想到沐颜如此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他心中怒火越烧越高。

“我没错。”

沐颜木然出声，看向秦枫的眼神枯寂无神。

秦枫心脏猛地一缩。

却又瞬间被滔天怒火泯灭。

他一把拽起沐颜将她拖入院中，“那就跪到知错为止！”

秦枫带着怒气离开。

北风呼啸，沐颜就这么跪了一夜。

大雪一层一层将她掩埋。

恍惚间，她好似回到了与他初见那日，他笑着对她说，“人有恶人，妖有好妖，你一定是好妖。”

那时的她觉得，世间万般都不及他。

可若重来一次，她宁愿不是好妖，也从未见他。

喉中刺痛，一口灼热涌出，大片的鲜血瞬间浸透身上单薄的衣服，沐颜只觉眼皮越来越重。

秦枫再次来到院中的时候，就见沐颜衣服上满是鲜血，触目惊心。

冥冥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他再也抓不住了。

他快步上前，将沐颜抱在怀中，“你不是妖吗，怎么会流血？”

靠在秦枫怀中的沐颜，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是啊，我是妖，不会有事的。”

秦枫一梗。

随机怒声道：“所以你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就是想看本侯后悔吗？”

沐颜语气平淡，微微透着寒气。

“侯爷不会后悔的。”

“你！”

秦枫脸色铁青，“但凡你能服个软，向本侯保证和你师兄撇清关系，本侯怎会让你一直跪着！”

沐颜笑的凄凉。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她。

那就，算了吧。

她身心俱疲闭上眼，“我知道错了。”

这一刻青丝发上尽是白霜，也算做了白首吧。

秦枫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他将沐颜抱回房中。

之后的日子，也会时不时来看看她，好似两人一下回到从前。

这日苏颖身边的丫鬟匆匆赶来，故伎重施以苏颖腹痛为由，将秦枫叫走。

秦枫下意识看向沐颜。

却听她平静开口，“去吧。”

看着他慌乱离开的背影，沐颜压下所有情绪。

她摸着小腹，眼中仅存一丝亮光，“我现在乖巧些，懂事些，或许我死后，你能念着这最后的情分，善待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