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5章 万事俱备
“爹，我真没有疯，这是我对拖拉机厂未来的预见。你们知道吗？
在苏联，在美国，在小RB,在欧洲，在全世界，大家都要放开手发展工业，发展农业现代化。
最早是英国人的蒸汽革命，那是初步的工业起步，咱们很快就要放手发展经济，我们是一个大国，很大的一个国家，现在，发展工业之路是必须的！
爹，哥，你们天天锤锤打的东西，始终都有订购吧，只是量不是很大。
但是，到了某一天，这个需求量就会猛增，你们生产的小五金就不够卖了，如果所有的产品的需求量都是这样的话。
以后，咱们的拖拉机需求也是大得吓死人。拖拉机会代替人进入田间地头，代替牛耕地犁田，解放农民。
而且啊，在大块的耕地上，机械作业的能力比人工强数十倍。还有，其他方面的需求也会跟上来的。
要生产大量的拖拉机，肯定需要很多零件。当拖拉机厂除了满足本国外，还要满足国外，那就更了不得了。
如果咱们国营厂的某些零部件来不及生产，肯定外包某些零件，对不对？”
申屠邺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话，他的爹，娘，哥都停下喝粥的动作，他们眼里仿佛看到一个外星来的猴子一样的怪物。
在申屠礼和胡爱莲夫妻看来，这孩子，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他说的这些稀奇古怪的话，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污七糟八的事情。
他们压根不知道这小子说的啥，他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而且，他要做的事情，是政府层面不允许做的事情。
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嘘，小声点啊，儿啊，你这些话，难道就不怕坐牢杀头吗？这些东西都是官办的。
咱们寻常百姓是不许生产这些东西的，自古以来都是官家的权利啊！”
胆小谨慎的申屠礼朝大门口迅速地扫了一眼，他担心隔墙有耳，如果别人听去这些话，担心引起祸端，申屠家就有大难了。
“孩儿他爹，你听邺儿把话说完吧，他呀，估计被他外公教坏了。”
说话逻辑非常正常的胡爱莲看着自己有些胆怯的老公和英气逼人的儿子，她自己觉得他们很难往父子关系上联系。
“哎！是啊，老爷子也是，别的不教，尽教这些不着边际超前的事情。”申屠礼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申屠邺望着二老笑了，他心想：自己的爹妈毕竟生活在这个世纪的，我的前生今世完全不同，这其间的奥妙，他们肯定不了解。
他仿佛只是借了申屠邺的身体容貌重生，但灵魂却是一个当过国营大厂厂长的人，他们当然不明白自己说这些非常超前的事情。
哥哥申屠正也处在云里雾里，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弟弟，似乎看着变幻莫测的云雾一般。
申屠邺其实不用复习，对于大型拖拉厂非常熟悉，比如金工、铸造、机修、冷热锻等各车间的现场考评，别人能说出一个“一二三”来，他肯定能说出一个“四五六”来。
“这么跟你们说吧，说远了你们不懂。这样吧，我说什么，你们二老同意就行了。
至于具体怎么做，我跟我哥说，他照做就可以了。说不定老哥以后就是咱们江南杭城省的首富！”申屠邺看着自己的爹娘，他继续笑着解释道。
“正儿，邺儿，别奢望啥首富，爹希望你们不要像我露宿街头，啃着冷冰冰的窝窝头。
一家人能够混个这样的热乎乎的面糊汤喝喝，全家老少四季平安，没有大灾大难就万幸了。”
本来啊，谁都希望“老子英雄儿好汉”，可是，我从年轻就开始走南闯北，大半生在外闯荡。
也没有做出一件像样的事情来，还不是挑担卖货为生，赚些卑微的钱养家糊口。
下雨淋雨，烈日当空晒太阳。尝尽了人生的甘苦，也见惯了别人的白眼，甚至别人污秽语言的辱骂。
虽然见过不少世面，但是，那又有什么用？也不能当饭吃啊！
人的一辈子，还是得靠机遇，靠时运。你能够进入国家单位工作，虽然是一个临时工，这已经是祖上积了大德，这已经是申屠家的大幸了！”
虽然他内心也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大富大贵，但是，他看得多了，经历多了，就没有那么多的奢望。
生活把他的年轻的锐气全部磨平了，把他内心的所有渴望都压扁了。所以，他才说出上面那么大一段平庸的话。
“弟啊，你只要考进国营厂就非常了不起了，别指望当大官，你说你要考那个总，总什么来着？”申屠正不记得弟弟申屠邺说过的总工程师，在他们眼里，肯定是一个非常大的官位。
“是啊，你哥说得对，别指望当什么大官，能够考上国家单位，那就是咱们祖坟上冒了青烟。”申屠礼顺着自己的大儿子说道。
“邺儿，也别把你爹的话当真，他大半生没有啥出息，这社会就是这样。
现在有机会，你可以拼搏一把，说不定你也会如你外公一样有出息也说不定啊！”
还是当母亲的愿意鼓励自己的儿子，这个娘，脑子灵清的时候，她说话就非常在理。
她本是一个非常能干贤惠的女人，只是发起病来什么也不是了。
说些胡话，做些不可理喻的事情，当街脱掉自己的衣服的事情也干过，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还得家人四处找她，然后把她带回家。
她就是一个癔症病患者。
天地可怜，这个漂亮的女人，她的命运真是可悲。
好在她有一个耐烦的丈夫，两个儿子对她都特别好，时时处处都保护她，只是没有钱为她治病。
有这样病情的娘，申屠邺做梦都想挣到很多钱，一定到医术高明的国家，找到全世界最好的大夫，为自己的娘治好她的癔病。
一家人聊起申屠邺考试的事情，就说了大半天。
申屠邺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拿下厂里的招聘考试，先考上再说。
时间很快到县里现场招聘考试，考试地点就在丽州县新建拖拉机厂里。
考试氛围浓厚，拉了横幅：热烈欢迎报考丽州县拖拉机厂大的考生
墙上很多红色标语：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居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外围一如既往的有穿着绿色军服的军人，他们持械负责警戒工作，这个和申屠邺参加县里干部统一招聘考试一样的。
来参加考试的人年龄从十八岁到三十几岁不等，都是满脸笑容，支持县里拖拉机厂建设，大家热情高涨。
······
申屠邺朝监考组扫了一样，高个子黄头发苏联专家安德烈耶夫也在其中，他在诸多考官中特别显眼。
那天，天气出奇的晴朗。
申屠邺吸取教训，再也不敢随便吃些不干净的食物或者从水里捞出的小龙虾和螺丝等海鲜。
申屠邺拿着自己外公留下来的绿色苏联军用水壶带着自己家里烧的白开水，连水他都不敢多喝，因为担心考试的时候尿急耽误考试。
他口渴的时候，就用瓶盖接一瓶盖子水倒进口里润润喉咙，这样，就避免尿多的情形。
凡是一切有利于考试的事情，他都把准备工作做细做实，免得节外生枝，他只有一个目标：要拿下考试。
可以这样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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