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 特殊使命
“我们丽州县，读过书的人都不多啊！”
“除了泥腿子，你哪里找读过书的人？”
“这厂不是要胎死腹中了嘛！？”
“我们的五金工业，刚刚开始就结束了？除非有天才来拯救咱们！”
······
又一阵激烈讨论后，突然沉寂下来，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盯着省工业厅上级，等待抽着闷烟的省工业厅厅长黄爱国再次发话。
只见一团浓浓的烟雾绕着他的头顶，似乎他的头发里都在冒烟。
黄爱国五十来岁，他是一名南下老干部，行伍出身。他拥有一张典型的东北大汉的脸，额头饱满。胡须没刮干净，还有些略带黄色的小茬。他个子极大，坐在那儿四平八稳的样子。
只见他浓眉紧锁，使劲地把烟头按在面前的一个精致的水晶烟灰缸里，这个烟灰缸可不赖，是浦江特色水晶产品。
这个烟灰缸不是给省厅上级准备的，本来是给苏联专家特别准备的，它价格不菲，就是一个奢侈货。
他似乎也感受到大家内心的不安和焦躁，他知道大家都在等待自己发话。
作为一名资深的机械工业老专家。说真的，对于满纸俄罗斯文字的设计图纸，如果在华专家全部撤走，他也是没有辙的。
因为，俄文对于他来说，仿佛很多蚂蚁爬满整个图纸，即使斗大的字，他也不认得啊。他能做的，就是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
如果迫不得已，要和小RB打交道，无论从那个角度讲，都如芒刺在背，满身不舒服。
特别小RB，你看他毕恭毕敬的样子，仿佛他就是你的孙子一样礼貌有加，给你鞠躬绝对都是九十度不打任何折扣的。
其实啊，特么的，他小 RB骨子里可不是这样，他们是紧盯咱们口袋里的钞票的。
以前，在东北老工业区工作的时候，黄爱国跟小RB打过很多交道，在购买生产设备时就吃过小RB的亏的。他们可以说个个都是中国通，连我们的官员是哪个省的，口音是什么，具体的家庭住址，有什么特殊的嗜好，他们都摸得一清二楚。
跟这样的狠角色打交道，你想防备，那可是防不胜防的。虽然不是那种弱国无外交是的时代，但是，正是他们从咱们这里捞好处的最佳时机。
所以，生意上和他们打交道，他们巴不得把东京湾污染过的海水都拖过来卖给你。
然后还说，他们的设备必须用东京湾的海水清洗，如果不用他们的清水清洗，出了问题，他们概不负责。作为生产设备的引进方，你还傻乎乎地帮他们数钱。
中方目前的眼光始终盯着俄方的支援专家，当然也在等候小RB的设备，万一不行，只能引进小RB的设备，而小日本的设备也是全部引进美国的，他们的装备其实全部是美式装备。
这个节骨眼上，万恶的小RB，实质上他们也在紧盯我们的手中仅有的发展工业的屈指可数的可怜资金。巴不得一铲子全部铲走而后快。
这一点，中方吃过小RB无数的亏，我们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了，绝对不可以第二次踏进同一条污染过的河。
大家都明白，在专家将要撤走之前，所有的人都卯足劲，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建好厂房，调试好设备。
黄爱国也只有一个想法，在俄方专家撤离之前，和苏联专家安德烈耶夫尽早拿下整个工程，包括建设厂房，设备安装与调试。
“大家听着，咱们只有动员全省的一切力量支持建设，尽快把咱们的厂子建好。
在你们丽州县先找找，给苏联专家找几个得力的助手。万一找不到，就扩大到全省。在全省范围内找，有多少，招聘多少！
翻译同志，你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地翻译给苏方专家。”黄爱国开口说话了，他是知道的，此时只能蛮干，遇到多大的困难也只有迎风而上。
作为搞工业的省高官发话，大家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
“小姚同志，你们长官刚才说了什么？”苏联专家安德烈耶夫，此时，他更想知道中方有重大决定权的人说的是些什么内容。
因为一切建设，需要得到中方的大力支持才能施行的，苏联专家也想把自己一腔热情和抱负在中方的新厂里得以实现。
他们有技术，如果在自己的国家，还不一定能够够这样大展拳脚发挥自己的特长的。
他们也想积累更多工业方面的数据，这样，他们回国后可以给他们自己的祖国创造更多的价值。
对中方来说，建设好新厂，新厂无异于是一颗摇钱树啊，全县的经济就能依靠她全盘盘活了。
姚建设看着苏联专家安德烈耶夫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他嘴里嚼着茶叶，眼睛却紧紧盯着姚建设的嘴巴。
“喔，安德烈耶夫先生，咱们上级的意思啊，是要动员全省的工人力量，给你找几个得力的助手。加班加点的建设好新厂，安装好各种设备，然后调试好设备后，立马开始生产。”姚建设翻译的时候，力求做到准确无误。
俄语嘛，姚建设也只是在高中最后一年突击了一下，可以应付一些日常俄文对话。
学习俄语，可比那英文容易得多。在姚建设听来，英文完全像外星语言，几里哇啦的。而且，英文分为英式和美式的，舌头紧紧地咬着，像含着一个包子似的说话，说得让人口干舌燥，感觉英文天生就不适合中国人说似的。
说来好笑，他当初是在家乡放牛的。不过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天分极好，几乎能够过目不忘。他所在的村，夏里村的老人都说他记性硬是达到神童的地步。如果机缘好，他日后必定成大器。
十四五岁时，姚建设和一群伙伴们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为生产小队放牛。
下午时分，把几头老黄牛撵到一处小山坡上，自己拿一本书坐在大石板上，悠哉游哉地看。
抬头一看太阳的位置，估计到了下午四五点钟，老牛吃树叶估计也吃饱了。就把带去的大黄狗往山里一撵，黄狗钻到山里，对着老黄牛旺旺直叫。
老黄牛呢，然后踩着泥泞，很听话的从山里钻出来。姚建设就和伙伴们拿着长鞭跟在老牛后面。
夕阳把人和牛及狗的影子拉得老长，大家嘻嘻哈哈打笑着回家，这样的日子也特别悠闲。
突然有一天，他的一个远方亲戚告诉他，他可以去机电学校读完最后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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