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章 柳暗花明
能够改变自己临时工的身份事情？
他甚至不会想到他后来会当上几千人的拖拉机大厂的书记兼厂长。
他压根没有去细想，他只是觉得这个安德烈耶夫先生是在报答他的老师的恩情，而随便说说客套话而已。
“从现在起，你和姚翻译，苏玛丽跟在我身边，咱们一起安装调试设备，我顺便跟你们讲讲一些机械的工作原理以及安装的细节。”
安德烈耶夫也是一个热心肠的专家，他看好的人，他就想好好培养（合作）。
在安德烈耶夫内心里，他觉得不应该用“培养”二字，应该用“合作”更好。
因为，他觉得申屠邺就是一个顶级的专家。
当地一些官员不太理解“技术”这个东西。
他们常常要求乱来一通，胡来一通，这和科学生产的区别大着呢！
一个产品，最重要的是质量，不按照专家要求的工艺流程走，肯定达不到专家要求的产品质量。
如果不安照科学方法生产，生产出来的产品的质量可想而知了，肯定很多残次品或者无用的废品就生产出来了。
这不仅是对原材料的浪费，也是一种对行业的极大伤害，说严重一点，就是对拖拉机这个行业的腰斩。
安德烈耶夫，他作为一名热爱拖拉机制造的老专家，一辈子的精力和感情都投入到这个行业里，肯定不想弄出残次品拖拉机或者废品拖拉机。
基于此，和中方的专家合作，在提高产品的质量方面，这一点，来华多年的苏联老专家安德烈耶夫，他比别人更了解中国。
但是，开会能不能让一个临时工，一个没有任何资历的小年轻参加江南杭城省或者丽州县的一个重量级会议，这还很难说。
安德烈耶夫回国的日程越来越近了。
江南杭城省的上级和丽州县委的上级决定在丽州宾馆召开专家回国的最后一次会议。
丽州县丽州宾馆308会议室。
省工业厅的上级，丽州县委的上级，经委办的上级，丽州拖拉机厂临时上级外加中苏两国专家技术人员，一共十来人参加了会议。
“该来的都来了，咱们开会。”
省工业厅上级黄爱国扫视了一眼会场，他朝苏联专家安德烈耶夫和他的助手微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中方其他人员，然后他威严地宣布开会。
被邀请的来开会的申屠邺和苏玛丽坐在角落里，拿着小本本记着开会的内容，省里的上级以为是记者，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们二人一眼。
只有苏联专家安德烈耶夫，他朝角落里的坐在桌子后排的申屠邺和苏玛丽张望了一眼，并且朝他们二人点了点头。
二人也会心的朝安德烈耶夫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大家都心照不宣。
“开会。”翻译姚建设言简意赅地重复了一遍黄爱国的话，他故意省略了厅上级前面说的废话。
“同志们，苏联专家安德烈耶夫和其他专家将在今年7月启程回国，今后，我们要面临严峻的问题，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
请你们畅所欲言，咱们的总工程师由谁来担当，心中有人选的，可以推荐。要么等国家或者省里派来，要么你们县里自己推荐一个。”
黄爱国把这句话抛出后，他开始点燃香烟，“啪塔啪塔”地抽起烟来。
丽州县的一些上级开始议论纷纷。
“总工程师，一个六十万方的大厂的总工程师？”临时厂长周舜山望着县办公室主任胡库道。
“是啊，安德烈耶夫先生总工程师的位置，谁能担当？”县办公室主任胡库也是一脸懵逼。
两人的议论传到他们身边的县委上级吴厚生的耳朵里。
吴厚生本来拿着笔，在面前的信纸上的名单圈画着什么，信纸上排还印有“中国丽州县革命委员会专用信笺纸”字样。
“哎，是啊，我们一个小地方，哪有人才，要是胡敬梓老先生在世，请他老先生担任，估计还行，其他人根本不能胜任。”
丽州县上级吴厚生叹了一口气，他望着身边的老搭档——办公室主任胡库摇摇头。
“是啊，可惜，老先生后继无人。”胡库也附和道。
“不过，我听安德烈耶夫先生推荐的人选是胡敬梓老先生的外孙，就是坐在角落里那个大个子小子呢！”临时厂长周瞬山指着坐在角落里认真记着什么的申屠邺。
“胡老先生可是西南联大赫赫有名的教授，他的女婿竟然只是一个走街串巷贩卖小五金的挑货郎。他外孙好像只读过几天书，现在在经委接班的临时工。
他为何不好好地培养下一代呢？看到他们家的情况，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真是后继无人啊！”
丽州县委办公室主任胡库记性很好，他倒是记得胡敬梓老先生的家里的一些事情，他忍不住替老专家唉声叹气。
“即使咱们掘地三尺，也要在咱们丽州本地，把能够担当总工程师的人找出来，这关系到咱们县的声誉。”
丽州县委主要上级吴厚生对自己的老搭档，也是自己的下属——办公室主任胡库叮嘱道。
“那是必须的，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县里这个人才。”同样也是五十多少的办公室主任胡库，摸摸自己脑门有些稀疏的头发，向自己的老上级保证道。
“你可以扩大到县外，凡是咱们丽州籍贯的，都可以。”老上级吴厚生虽然知道自己这个下属办事牢靠，但是还是提醒自己这个下属。
这样的大事要做到万无一失，力求没有一点破绽！
“是啊，不然省里又空降一个总工程师来，到时候，咱们可说不上话。
如果想在咱们这国营大厂里安排一些人手，估计是不行的。所以，总工程师还是咱们自己的人方便。”丽州县办公室主任顺着老上级的话，他的心里若有所思。
“讨论什么？我个人认为总工程师必须是热爱拖拉机的人，而且非常熟悉整个拖拉机生产流程的人，而且他应该是一个拖拉机生产行业的专家。
申屠邺就是这样的专家，我就推荐他。安排讨论，这样乱糟糟的，开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安德烈耶夫毕竟是技术出身，他对于丽州地方和省里的上级各自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很理解。
“大家考虑得怎么样了？你们有人选么？”省工业厅上级黄爱国突然望着丽州县上级吴厚生发问。
“这个，嗯，希望上级给我们点时间。”吴厚生陪了一个笑脸，他尴尬地解释道。
“我推荐申屠邺。”苏联专家安德烈耶夫突然站起来推荐自己心目中最佳人选，他那带着黄毛的大手一挥，指着坐在角落的申屠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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