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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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屋后一阵咳喘,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走了出来,手持竹杖,眯着眼,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

  “儿子!很久没看到你笑了,今日为何如此高兴?”老妪说道。

  “娘!”沐小道唤了一声,“你不在屋里呆着,怎么又出来了!?此刻斜阳西沉,当心冻着!”

  “呵呵,我听到滢滢的声音了!”老妪慈眉善目,笑呵呵说道。“祖奶奶!”赵滢滢此时早已跑了过去,扑在了她的怀里。“嗯!滢滢乖!”老妪伸出皱巴巴的手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来,祖奶奶看看,长高了没有!”

  “嘻嘻……”

  “哟!几天不见滢滢又长高啦!”

  谈笑间那一米阳光很快的退了去,雾气又笼罩了翠竹林。

  “快进屋吧!瞧你气色,若非修炼小成有些功力,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沐小道说着当先转身进了屋子,老妪看着他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内,不觉叹了口气,心中百感交集,不觉想到了另一个儿子……

  屋内陈设简洁,只有些桌椅板凳及简单的工具,可空气却大异外面,温暖干燥,不再湿漉漉的冰冷。

  端上食酒果脯,饱餐过后,沐小道又为他准备了热水。他全身浸泡水中,发现水质清澈纯净,隐隐有些竹叶的清香及特殊的草药气味混杂其间,痒痒的,有种奇怪的舒畅,恍恍惚惚间,他竟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浴盆底部燃烧的干竹发出“噼啪”的脆响,他才方醒,举目四顾,只见竹舍空空荡荡,浴桶里水汽依旧蒸腾,原先的衣物已然不见,但简竹做成的屏风边上却摆了一套麻衣,起身穿上衣衬,棉麻的材质虽不如丝绸柔滑,却更加温暖厚实,衣衫略显陈旧,可大小倒也不差多少。

  细观衣物,他发现该衣做工精细,针针密缝,可见缝制之人的用心,但在穿戴时他一时疏忽,用力猛了些,一侧针缝竟然“刺”的一声,裂了开来。

  他有些诧异,看了看裂口,发现缝合处的麻线已然糟断,心中骇然:“难道……难道这衣服是放了许多年的‘古董’?”

  穿戴整齐,出了浴室,空气顿时湿润了起来,凉飕飕的。院子里空无一人,他正自狐疑,左首茅舍却“嘎吱”一声开了,沐小道笑盈盈道:“慕容大哥里面请!”

  他点点头,跟了进去。屋内温暖干燥,有股淡淡的竹叶清香,他不解道:“不知仙师屋内有何巧设,何以内外空气差异如此之大?”

  沐小道微笑道:“不过是些竹炭罢了,到叫慕容大哥见笑了!”

  “竹炭?”他有些诧异,“竹炭竟有如此妙用!”当下微微一笑又道:“仙……”

  沐小道打断他,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不是什么仙师,你叫我小道就可以!”

  慕容坎微微一怔,惴惴道:“是!小……小道!”

  沐小道展颜道:“慕容大哥一定不知道这竹炭的好处,是以有此一问。”

  慕容坎道:“愿闻其详!请仙……小道指点!”

  沐小道道:“其实这竹炭好处甚多。用做柴火,易于燃烧,热力醇厚绵长,散发的香味清神爽气;置于水中,则可净化水源,清除各种杂质;置于屋内又可去除异味,调节空气中的水分;而埋入泥土中则是很好的泥土改良剂。最妙的是……它本身能放出一种物质,能促进血液循环,改善人体体质,强健身体。所以我在屋里放了许多。”

  他说着敲了敲地板和板壁,“这夹层里面全都是。”

  “夹层?”他凝目细观,发现小屋四壁与地板,都有些细细的小孔,心下恍然,顿时想到自己洗浴用的水,说道:“那我洗浴用的水?”

  “嗯!那水也是加竹炭熬过的,另外还融入了些疗伤的灵药,你此刻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之处?”沐小道问。

  “没事!”他笑着活动一下身子,“多谢小道关心!”捋起袖子,却发现身上伤痕已然好了七八分,只留下些红印,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呵呵!没事就好!”沐小道笑道。

  “这…这……”看着伤痕,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举手之劳而已,慕容大哥不必在意!”沐小道笑道。

  “沐兄弟的举手之劳,对我而言却等同再造!”慕容坎感激道。

  “呵呵!慕容大哥请先用些酒食吧!两天滴米未进,想来该是饿了!”

  “两日?”他有些骇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浴桶里泡了两日,可是此时肚子却“咕噜”声起,开始抗议了……

  过不多时,赵滢滢又来‘串门’了,多了个人,多张嘴,增加了些童趣,屋子里开始有了笑声!

  “对了小道!这衣衫是谁的!看样子有些年月了吧?”聊了几句,渐渐熟络起来,他便拉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好奇的问。

  沐小道脸上表情顿时有些忧伤,低低道:“是大哥的!说起来……他离开翠云也快五十年了!”

  慕容坎愕然,实没想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存放了五十年,还想问些什么,可是竹林外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请问沐神医在家吗?”

  沐小道回过神,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大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林外的声音恭敬道:“回沐神医,大长老有请!”

  “哦?出什么事了吗?”他问。

  “弟子不知,大长老只让神医速速赶去!”那声音有些焦急。

  “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到。”他淡淡说。

  “是,弟子先行告退,请神医务必快些!”说完,竹林外一阵衣袂荡空之声响起,快速的消失在远处。

  回转屋内,他向赵滢滢低低吩咐了几句,让好生陪着慕容坎,然后微微一笑道:“慕容大哥稍坐,我去去就回!”言罢出了屋,接着一声怪呼,竹林里灰影一闪,瞿如鸟顿时现了出来。

  透过窗户,慕容坎脑袋却嗡的一下懵住了!白首人面,鸟身灰羽,长着三只脚?

  “老大!你找我吗?”瞿如鸟向沐小道微一行礼说道。“嗯!大长老找我,咱们去吧!”言罢翻身上了鸟背。

  瞿如鸟一声嘶鸣,一飞冲天的消失在雾中,只留下透过窗户,怔怔望着天空发呆的慕容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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