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更想踹钟栋梁。
但钟栋梁昏迷着,他没法下手,只能拿钟欣欣撒气。
钟欣欣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心里那股不服气的劲儿被激起来。
仰着脖子喊:“我说错了什么吗?她本来就是个贱人!大哥明明和表姐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她却仗着自己是国公府的嫡女,棒打鸳鸯,强行拆散表哥和表姐,还逼着你和母亲做出承诺,让大哥永不纳妾。这样无耻的贱人,不该挨骂吗?”
看钟欣欣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钟父更气:“你还敢胡说,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就要喊人拿家法。
钟母忙扑过去护住钟欣欣:“老爷息怒,欣欣年纪小不懂事,你慢慢教导,千万别把自己气到。”
钟父掉过脸就骂钟母:“你还敢说!你那个侄女,我老早就让你送走,你非不听。现在好了,闹出事了吧?现在叶雪霁要退亲,我看你怎么办!”
钟栋梁和白瑜的事情他也知道。
要是没有齐国公府这门亲事,他自然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毕竟白家的家世和钟家相当。让长子娶了白瑜,也无不可。
可既然和国公府的小姐定了亲,钟栋梁就该分清轻重。
仕途难道还比不上女人重要?!
他真要被这蠢货儿子气死了。
钟母这会也慌了神,讷讷的道:“她应该就是在气头上这么说说吧,哪儿会真的退亲?女儿家退了亲,再想结亲,能选择的人家可就少多了。再说了,儿子已经被她打成了这样,她还想如何?这样恶毒的性子,也就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忍……”
话没说完,就听下人进来禀报,齐国公府的人来了。
钟父慌了神:“这个时候,齐国公府的人来做什么?”
钟母手足无措:“这,不会是上门退亲的吧?”
“闭嘴!你个乌鸦嘴说什么昏话!”钟父瞪她一眼,心里也认为钟母说的是对的,只是下意识的不想承认。
稳了稳心神,仔细叮嘱钟母道,“一会儿到了前面,你就跟我一起赔不是。今儿的事确实是梁儿的错,人家齐国公府上门问罪也是应该的。咱们宁可多给他们些赔偿,也要把这门亲事保下来,明白吧?”
钟母有些肉疼:“齐国公府那么富贵,哪儿看得上咱们家这点东西。”
道歉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赔偿?
他们钟家以前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是自家老爷升任俭都御史后,日子才宽裕起来。
现在让她往外掏银子,跟割她的肉一样。
钟欣欣在旁边垂着头不敢吭声。
心里满是怨恨。
都怨叶雪霁,要不是她,自己今天怎么会挨打!
退婚吧。
退了才好呢。
没了叶雪霁,以她大哥的学识,说不准能和更好的贵女定亲。
至于白瑜,反正她就是要给大哥做妾的,大哥和谁定亲,和她没有关系。
……
来的是齐国公府的王管家。
王管家原本是个文弱的秀才,后来屡试不第,一怒之下投笔从戎,想在军中挣条出路。
上了战场十年,确实挣了点军功。
但先天条件所限,没死就已经是命大,想靠军功飞黄腾达,和痴人说梦差不多。
正巧齐国公重伤,要回京城休养,他就跟着一起回了京城。
之后留了下来。
一来二去的,成了齐国公府的管家。
——这是一位有学识、有头脑、有胆色,极为难缠的人物。
楚夫人派他过来,就表示没想跟钟家善了。
王管家也听说了自家二小姐当街痛揍未婚夫的事,心里对钟家这样忘恩负义又拎不清的人家极为看不上眼。
有了楚夫人授意,他一到钟家,就气场大开。
在战场上生死搏杀十年磨炼出来的杀气,吓得钟家的下人瑟瑟发抖。
王管家大刀金马的坐在主位上,昂着头,用下巴看着姗姗来迟的钟家夫妇,冷笑道:“两位可真是贵人事忙。怎么,难道是钟公子不大好了,两位要给他发丧?”
他可不管这俩人什么身份。
养出那样的好儿子,敢当街打他们国公府的脸,就要做好被国公府问罪的准备!
至于说钟栋梁挨揍?
呵,这样的混账,要是放在边关,叶家军早提刀把人给宰了。
挨一顿打,简直便宜了他。
二小姐还是太善良,太心软了。
钟家夫妇本来还带着笑脸,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
钟父城府深,还能忍。
钟母直接发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诅咒我儿子!我儿子可是你们国公府二小姐的姑爷!世子夫人知道你这么嚣张、这么蛮横无礼吗?!”
又骂:“主位也是你一个狗奴才能坐得?还不赶紧给我滚下来!”
她畏惧齐国公府,可国公府的一个下人又算什么东西?
也敢跑到他们府上耀武扬威。
不是看他是国公府的人,她直接叫人把他打出去。
王管家哼笑一声,表情说不出的轻蔑和讥讽:“我家二小姐的姑爷?他也配!我这次过来,就是奉了我家夫人的命令,和你们退亲的。”
说着,从旁边的随从那接过婚书和定亲信物,“啪”的一下丢在桌子上:“把我们二小姐的婚书和信物,拿过来吧。”
望着丢在桌子上的东西,钟父瞳孔微缩,这才明白,齐国公府动了真怒。
“我不同意!”
钟母瞪着王管家,觉得齐国公府欺人太甚。
叶雪霁打了她儿子,她还没说什么呢,齐国公府竟然先上门退亲。
简直岂有此理!
叶雪霁是个嚣张跋扈又恶毒的,楚夫人也是个满脑子浆糊,就知道纵容女儿乱来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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