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七月二十一日。

　　婆婆和刘铭阴沉地坐在我的对面。

　　昏暗的灯光映着桌子中央的离婚协议书。

　　我扶了扶掉下来的帽子，将协议书认真看完后，吸了吸鼻涕，颤抖着声音说：「刘铭，你要和我离婚？你把我从医院接回家就为了和我离婚？」

　　刘铭半张脸都陷在黑暗里，他很不耐烦。

　　「对，你都不能生孩子了，我怎么能接着跟你在这浪费时间？我的青春很宝贵，你不能生，多的是人能生！」

　　我开始簌簌赖赖地掉起泪珠子，「你让我净身出户我认！但这孩子是我不想生的吗？如果不是那个女孩推我，我们的孩子……」

　　刘铭打断我，「她都被打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离开座位，梨花带雨地哭着跪到他的身边，「不能离婚刘铭，我不能生孩子了没人愿意要我的，你想要孩子我可以帮你在外面找女人，生生七八个都没问题！」

　　我捏着他的裤脚，央求地抬脸看他。

　　我敢保证，这个角度绝对凄美可怜。

　　摄像头可得都录下来啊。

　　「再说，公司的老客户们都只认我做的设计图啊，刘铭，我不想离婚，你可以找小三。你知道我从19岁就跟着你了，我那么爱你，我只有你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刘铭！」

　　他面色有些动容，转头看向婆婆。

　　婆婆终于开了口，「哭哭啼啼地吵得我头都疼了，快给我温杯牛奶来！既然你不介意阿铭找女人，那就先别离了。」

　　我眼睛亮起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给婆婆端了杯温牛奶。

　　我献宝似的凑到婆婆跟前，「就知道婆婆爱喝牛奶，掐着您从乡下回来的点给您温的，应该还不凉。」

　　刘铭回了卧室，婆婆喝了一口牛奶，也离开了。

　　没有了灯光，婆婆的身影彻底隐匿。

　　我坐在椅子上，灯光笼照在我的头顶。

　　我点点手，眼睛微眯。

　　刘南，计划开始执行了呢。

　　08

　　自那之后，我便被当做奴婢一样被婆婆和刘铭呼来唤去。

　　婆婆喜欢在街里街坊面前耍威风，我就站在一旁背着手低着头听她阴阳。

　　边听还要边拍拍她的胳膊提醒她「婆婆，快到吃饭的点了，我要上去做饭了。各位阿姨再见。」

　　她以为她在领居面前拿捏了我，而领居却只会觉得是恶婆婆欺负小白花媳妇，一度怜惜我而已。

　　刘铭在丰县好似鱼儿回到了水里，不是这个聚会就是那个饭局，经常晚回家。

　　我看着他喝醉骂人的样子，就会佩服他在外面大城市装的是真好。

　　公司的事情交给了秘书和陈经理打理，而公司里的账我彻底查了查。

　　他这些年背着我做的真好啊，公司已经快变成一个壳子了。

　　那日，他出去聚会深夜都没有回家。

　　我躺在床上看着客厅的监控，门锁响动，刘铭扶着一个陌生女人进了家。

　　我看着他褪去那女子的衣服，她娇羞地喘着，双腿攀附在刘铭的腰上，眼见两人越走越偏。

　　我知道，我可以出场了。

　　我用尽力气嘶吼着，宛如一个泼妇般风风火火地走出来。

　　「你个贱人，离我家刘铭远点！贱人贱人！」

　　我冲上去便要掐那女子，她被我吓得三两下套上裙子便走了。

　　我哭着质问刘铭「刘铭，你还真在外面找女人，找就算了，你还带到家里来，你就是故意让我看见的是不是？」

　　刘铭的脸色狰狞，他身上青筋暴起，我看到他握紧了拳头。

　　显然，我惹恼他了。

　　我抬头看了看，然后装作害怕颤抖着向后跑去。

　　旋即，他扯着我的头发向地上砸去，然后骑在我的身上。

　　拳头如雨点般挥向我的身子，他的神情很兴奋，动作也很狠厉。

　　头发遮掩下，我笑着。

　　一个新的计划浮上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