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寻一向是个节俭的姑娘，房间里的东西很少，床头柜上唯一的摆件就是一个铁盒子。

铁盒被上了锁，旁边放着的正是阿寻的手机。

手机没有密码，社交软件全都被删的干干净净。

「你进来过她的房间？」

李清摇头，她讨厌阿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进她的房间？

手机的电量满格，李清不会进来，阿寻的爸爸常年不在家。

能进入这个家，在房间里给手机充电的人只有一个。

我敢肯定，阿寻就在金马县。

我周围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是她的藏身之处！

5.

一切似乎都陷入了一个僵局中。

我开始尝试给周礼发消息。

第四天的时候，她终于回复我了。

「晚上十点，金龙酒店。」

我将短信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最后得出结论：「发消息的人是阿寻。」

如果是周礼，她应该早就给我打电话来哭成一个泪人了吧？

我从车厢里找出匕首藏在衣兜里准备赴约。

阿寻有精神疾病，我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在二十一点的时候到达金龙广场，小城里住的大多是藏民，她们在辉煌的灯光下拉手跳起锅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我的神情有些恍惚，想起阿寻来。

她从前总爱和我讲她的家乡，牛羊成群，民风淳朴。

我答应她要回这个小城来举办婚礼，在夜幕降临时一起点燃篝火，亲朋好友会跳起锅庄唱响颂歌，神会祝我们新婚快乐。

这些回忆似乎都太久远了，她满脸娇羞的模样在发病后我再也没有见过。

「孟临！」

有人很兴奋地呼喊我的名字，他从人群里穿过站到我的车窗前来。

「你是来找阿寻的？」

这人有些眼熟，我不太记得他的名字了，像是阿寻的哪个朋友。

我笑着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对，来看看她。」

一个大老爷们儿在我跟前刷刷掉起眼泪来，他用手猛拍着我的肩膀。

「你还算是有良心，没把她忘了！」

我觉察出几分不对劲来，捉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忘了她？什么意思？」

他止住了抽噎，表情古怪地望着我。

「阿寻死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5.

冷，自下而上的寒冷。

高原的山风就像是一只巨掌，狠狠地在我脸上扇着巴掌。

阿寻怎么会死了呢？

我大口地喘着气，望着金龙酒店那扇扇灯火通明的窗，根本无法呼吸。

阿寻死了，那今晚约我见面的人是谁？

周礼？

不，周礼绝不会那么大费周章，况且我和她的感情一向很好，她完全没必要玩儿失踪。

这个人一定非常熟悉我，同时也要熟悉阿寻。

阿寻的戒指只会是一个能拿到我家密码的人放进去的。

所有的线索都在此刻清晰起来。

我没有按照短信上规定的时间去赴约，开车一路飙回了阿寻她家。

家里没有人，没有开灯，很安静。

我就坐在客厅里等。

李清在十一点十分时回家，开灯的一瞬间被我吓得尖叫出声。

「孟临？」她大舒了一口气，嗔怪道：「你吓死我了！」

她脱下外衣扭着身子很娴熟地攀上了我的腰。

「我就知道你还要回来找我。」

她仰头想凑上来亲我，我配合地低头，唇从她的脸颊擦过，吻上她的耳朵。

「宝贝，阿寻死了对不对？」

李清的身体僵硬起来，头埋在我的颈窝里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她才抬起头来，眼神幽幽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