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这里找药的,你怎么在这里,是碰上什么事情了吗?妈妈教我要乐于助人,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确定的确只是个孩子后,我放下了警惕,也和他打了招呼。
“小朋友,叔叔在山上迷路了,可以带叔叔下山吗?”
他叫巴罗,母亲华人,父亲本地人,上山是为了采药换钱。
这是下山路上巴罗的自述。
慢慢的我们看见了房子,黑暗中总算有了除却星光的光芒。
远处的烟火一朵一朵的绽放,这样想起了逃离公司那晚。
“好看吗?”巴罗问我。
“那好像是个公司,据说每赚五十万就会放一朵烟花。”他对我说。
我看向烟花的方向。
烟花的光芒照射出了那里的模糊轮廓。
那是我逃离的方向。
06
巴罗带着我熟练的在这座夜色下的小镇里穿行。
小镇边缘,我见到一栋自建的二层小楼。
“这是我家,我家里人可好客了,爸爸妈妈知道有中国人来一定很高兴。”
这小楼要比镇上绝大多数人家的房子都要好,再看看巴罗身上不合身的衣服和瘦弱的身子,我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巴罗强拉着我进了院里。
“他大声喊着我听不懂的话。”
“里面有个男人没穿衣服酒骂骂咧咧的走出来。”
他看我一眼,有些诧异。
巴罗和他巴拉巴拉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进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男人用中文对我讲。
“我的女人和你来自一个国家,她明天看到你一定很开心。”
我被巴罗领着到了一见小房间里,房里一张床,空空荡荡的。
这夜里闷热,房间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都是最近的经历。
在国内的时候听说缅北混乱,是犯罪的天堂,我以为我大不了豁出一条命去,怎么不能找到弟弟带他回家。
现在我觉得我太天真了,只有在国内的命金贵,在这里的人命甚至比不上一根草轻贱。
或许是太累了,这么热的地方我模模糊糊的就没了意识。
我做了噩梦。
梦里我的弟弟被人扔进了水牢,巨大的刀柄在他的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模糊的人形将他的指甲一枚枚拔出。
然后那只手伸向了我。
我惊醒,一个女人出现在我们面。
她伸手示意让我别说话,让我跟她走。
我并没动,巴罗的母亲?
这个女人鬼鬼祟祟,我下意识觉得她似乎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要卖掉你。”女人用流利的中国话对我说。
我看一眼女人,满身的淤伤。
“我是中国人。”女人又说到。
“巴罗不坏,他骗你来只是想让他爸爸把你卖掉换钱,他爸爸开心了就不打我了。”
“在这里华人被称为行走的两万美刀,出去以后别对外说你是华人,想办法回去吧,实在不行去使馆求助。”
她不在说话,领着我悄悄地往一楼去。
“干什么?”巴罗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出来。
他大声的叫嚷着,似乎是想要把他的父亲喊醒。
女人将一把钥匙塞给我,上去紧紧的保住了巴罗。
“跑,快跑。”
我夺步向院里跑去,身后咣咣咣的传来巨大撞击的声响。
男人出来了,他似乎在用缅语大声咒骂着。
我在公司那群安保嘴里听过这些话,公司里“同事”告诉我那些话的意思无非是,贱女人,吃里爬外的东西。
我费力地用钥匙打开大门的上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