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里的孩子很疼她的娘,怀孕之时我并未受过什么罪。
可是,生产之日,却有了意外。
我喝下一碗保胎药,便感觉下身一股热流,我知道,我要早产了,可孩子却出不来。
我感到她在挣扎,却也在一点点无声息。
不要,不要,我拼尽全力,终于她出来了,可她却是没了呼吸。
她是个女娃,像长安的女娃,会心疼阿娘的女娃,可是却见都没见这世界一眼,
为什么啊?
上天为何总是折磨我。
明明大夫说了她很康健的啊。
长安,你在哪啊?
我们的女儿没了... ...我们的女儿没了... ...
我的意识在一点一点抽离身体,好似要跟着女儿而去。
长安,对不起,我舍不得她,我要和她一起,只能将你一人留下。
「阿月,阿月。」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见一声声的呼喊声,好像是阿爹的声音。
「阿月,你要快快醒来啊,你想想阿爹,想想长安,阿月... ...阿月... ...」
阿爹... ...长安... ...我努力睁开眼,看见泪流满面的阿爹。
「阿月醒了... ...丽娘保佑啊... ...李神医... ...阿月醒了... ...多谢李神医... ...」
阿爹高兴地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又哭又笑的样子好似个傻子。
我强打起精神,笑着安慰道:「阿月舍不得留下阿爹呢。」
「阿月,阿爹老了,莫要让阿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后来,从阿爹的叙述中,我才知我的早产是摄入藏红花所致,才知原来我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是阿爹出游带来的李神医救了我的命。
或许我命不该绝,但是我的孩子,她没有任何错,为何要遭受这些?
阿爹想写信告知长安这一切,我拦住了。
「阿爹,这也是长安的孩子,长安知道了得多难受啊?他还在前线打仗呢?丧子之痛我已经体会到了,我可不想再体会丧夫之痛了。」
「你还有心思说笑!」阿爹此刻是又痛又气,「可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我不以为意笑笑道,「那就能瞒一时是一时。」
孩子没了,我无颜以对长安,他在前线保家卫国,我却没能护住他的女儿。
况且,那日早产,那碗保胎药,那份藏红花,我心中已有猜测,只是我没有证据,更没法告诉长安。
第十一节:真相
女儿已离去一月,那个小生命,陪着我度过七个月,那个小生命,是我和长安生命的延续。
我依旧没有告诉长安,我怕长安承受不住丧女之痛。
可这痛楚,我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默默品尝。
独自在梨树下散心,我却突然听到徐嬷嬷与长公主的谈话。
「公主何必做此事?将军如此深爱沈氏,一旦知道是您喂下的药,万是不可与公主有恩爱的可能。」
「嬷嬷,我做与不做,将军的眼里都不会有我。圣命不可违,他虽是阿爹,但更是掌握我和母妃性命的圣上。」
徐嬷嬷重重叹了口气,哪怕贵为公主又如何?不过是他人的傀儡。
圣上最是无情,万般宠爱的长公主,该抛弃时便毫不留情的抛弃。
「那沈氏千不该万不该被救回来啊!将军如今是圣上实现野心最重要的人,越重要,沈氏越是不可留,公主怕是要再次沾上血。」
夜色中,长公主默默抬起那双日以斗金调养的手,语气悲凉,「这双手已经不干净了,反正怎么都洗不干净,再脏一点又如何?」
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离走,我瘫倒在梨树下,不知是月色太暗,还是泪水太多,我已看不清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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