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点，我立马想骑马找长安，阿爹却拦住了我。

「阿爹，可否让我任性一回？我不能失去长安，今生今世，我只想嫁给长安，哪怕为妾！」

我苦苦向阿爹哀求，我好怕，好怕去晚了，长安就没有命了。只要能和长安在一起，是妻是妾又何妨？

阿爹听后忍不住大笑起来，然而泪水却从他那已有细纹的眼角滑下，「哪怕为妾？哈哈... ...好一个哪怕为妾！沈无忧，只希望你此生无悔！」

「此生无悔！」

说完我便越过阿爹，急急奔向未央宫。

骄阳似火，身穿白袍的长安正直挺挺跪在宫前，汗水成滴落下，形成一片水晕。看着这样的长安，我的鼻头一酸，明明他胸前的箭伤并未完全痊愈啊，明明他已脸色发白，却为了我如此做。

我直直陪长安一起跪着，长安见此却不忍心，「阿月，听话，回去好吗？阿月，你相信我，我定能娶你为妻。」

我坦然一笑，摇摇头，「长安，我愿嫁你，哪怕为妾。」

长安却异常固执，「不行，我不能让你受委屈，我一定会让圣上收回成命。」

我正待再次劝解，元帝此时从未央宫出来了。

长安见此喜色涌上脸庞，恳请道：「圣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长安已许诺，此生只娶沈无忧一人。请圣上收回成命。」

元帝威严异常，眼神仿若利剑般看向霍长安，「长安，那朕问你，君子之诺与圣上之命，孰重？」

我心中一惊，元帝这是让长安做选择了，一旦错误，长安只怕有性命之忧。

我立即阻止长安即将说出的话，俯下头，虔诚道：「圣命为上。沈家女愿为将军妾。」

我能感觉元帝此时正审视我，那锐利的眼光让我后背已然被汗水打湿，不过几瞬之后，元帝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去，锋芒毕露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长安，莫要让朕失望。」

说完，元帝便带着侍监离去。

这一句警告，也让霍长安当头一棒明白了，君是君臣是臣，圣上，容不得任何人忤逆。

霍长安第一次生出无力感，即使是少年战神又如何？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娶进门。

回去的路上，我见长安沉默悲凉的神情，心好像也被狠狠揪住，小拇指勾起他的手，故作开心道：「长安，不要难过了，你可要想想什么时候把我抬进门呢？我阿月可是非你不嫁。」

长安猛然将我拉入怀中，郑重许诺道：「阿月，即使为妾，我也当你为唯一的妻。」

我也紧紧回抱着他，「此生长安莫要辜负阿月。」

第九节：大婚

元汉十二年十二月初五，宜嫁娶。

敲锣打鼓不属于我，十里红妆亦不属于我，一抬小轿从侧门抬入，我已进霍家门。

长安本不愿，只是，当宾客的面公然侮辱圣上长公主，我自是不允。

堂堂正正的嫁娶之礼不属于我，但只要长安属于我就行。

「霍长安，请你定要好好对阿月，让她下半生长命无忧。爱她，护她，不要像我一样，有些人一旦失去是承受不住的。」

阿爹虽对长安有怨，但知事情已然不能改变，只寄希望于霍长安对他的阿月疼爱有加，

「阿爹，您自放心。我对阿月的心有如朗朗明月，如有背叛之意，愿五马分尸。」

见霍长安如此诚恳的态度，阿爹也放下心来，独自从将军府离去。

「阿爹。」

此时我却忍不住哭泣，唤着他，阿爹好像老了好多，阿爹的步伐不知为何变得蹒跚起来，阿爹的背影也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