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我只偷偷来过两次,沈勉很奇怪,我找到的那几十份病例,从没有一份出自这里。
可我更加怀疑,我的病例就在这里。
我不停翻找,这次连地面都没放过,一寸寸翻。
果然,我在一块地板下发现了一份文件,正是我的病例。
这次的病例,我能直接拿走。
走出他的办公室,下楼。
看到门口,我心里获得一丝轻松,脚步轻快往外走。
“程姝!”
差一步,就差一步。
不想理沈勉,可我忌惮他。
回头,清冷礼貌打招呼:“沈老师。”
“程姝,你逾越了。”他举起手里的枪,对着我,阴冷执拗道:“把东西还我!”
“我拿自己的病例,不算违规!”我一脸淡然。
“可我已经把四十多份病例都给了你。”他左手一拉,给枪上膛,愤怒道:“你是我最得意的东西,我才耐着性子陪你玩儿,可你今天过了!”
闻言,我心里一慌。
不是因为他给枪上膛,而是他明知道我在收集病例,却故意让我拿到。
他,果然在我身上留下了暗语之类的东西。
我现在只有一条路了。
“杀了我吧!”我攥紧手里的病例,“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
我隐约觉得对这世上的某人有亏欠,还不能死,可我更不想被沈勉控制。
“程姝,你骗我!”
精神受到干预的人信任对方,说不出宁死不从的话。
突然,他阴恻恻地笑:“我会让你感受到死亡!!”
我预估,子弹会打中我的肩膀。再挨过沈勉的催眠,我就可以死了。
一声枪响,我撞进一个怀抱。
身体被转动,我转了半圈,换了方向,然后被后面一堵墙似的壁垒推着往外跑。
三枪陷入皮肉中,三枪射穿玻璃。
随后有人涌进沈勉的医院,同时,我和李旭跑到旁边。
我转身,冷声质问李旭:“不是让你最近别来找我?!”
手控制不住颤抖,没人教我慌张、恐惧、难过该做何反应,要什么表情。
“呐!”李旭抖动的手攥着一个塑料瓶,缓慢费力地举到我面前,“给你的。”
“你畏寒,我找到中和、山楂寒气的...配方,就、给你送来了!”
月光下,他俊美的脸比月光还凉白,额间抹上一抹朱砂,就是电视里的艳鬼。
平时粉嫩的嘴唇都黯淡无光,没有丝毫生气。
“谢谢!”我接过他手里装着杏黄液体的瓶子。
见他身体突然下坠,胳膊立刻绕过他后背撑住他。
我的手摸到温热的液体,心里慌乱,失措大喊:“医生!”
远处往这边赶的几个白大褂,速度更快了。
很快,李旭上了担架床,我紧紧跟着。
救护车很大,装上各种急救的医疗设备,就显得狭窄了,人们忙碌起来,就更窄了。
我坐在地上,身体紧贴担架床,守着他。
“我很幸运,选了个恰好的时间来找你。”他声音轻柔连贯。
忍痛的脸上出现一丝真心的喜悦,额头密布汗珠。
他看向我时目光平静,只一眼,就转开视线。
我本能握住他的手,面无表情,眼泪却不听话地哗哗往外涌。
我很难过,可白灼没提过我该怎么处理难过的情绪。
白灼没教过难过要哭,我不会哭。
“程姝,别怕!”他扯扯嘴角,妄图安慰我。
可我想看到他笑,想看到他开心,不想见他痛苦。
忽然想起他带给我的山楂饮品。
我染满鲜血的手,握住装着透明状的液体的瓶子,拧开盖,喝一小口。
“味道不错,好喝,我喜欢!”我喉咙哽塞,却尽量顺畅出声。
这是我能想到让他开心的唯一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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