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这一役邪音虽然保住一条性命,逃离之时也是身负重伤。
曲云瑾串通了邪音,一面让邪音来与我亲近,一面又找了李牧,杀了个回马枪。
巫衣教中的人都是一个路数,嘴里说遍了信义,下一秒便倒戈相向。
「曲云瑾,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我一心想要击杀祸国殃民的妖道邪音,其他并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我淡然道,「就算他是我师兄,犯下大错,我便要大义灭亲。」
「朕只看到你与他多番私会,耳鬓厮磨!」李牧红着眼睛,仿佛一头暴怒的野兽,「你为什么要背弃朕!」
我心里猛地一酸,嘶声喊道:「难道不是你先背弃我的吗!」
母亲走了,我回娘家奔丧。回来便知道李牧在曲云瑾房里过了夜。
母亲忌日,我心痛难眠,替李牧批了一夜奏折。李牧下了朝就摆驾黎山行馆,悄悄去替曲云瑾庆祝生辰。
太医告诉我有了身孕那天,我一心想给李牧个惊喜,早早置办酒宴等他过来。
一夜苦等,盼到后半夜才昏昏然睡去。
李牧归来,满脸歉意说他是去与大将军议论与胡戎谈和之事,可他身上除了酒气就是脂粉香。
我早知道曲云瑾拉着着李牧去夜游灯河,却还是佯装信了他。
曲云瑾自然是故意的,她知道那些日子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李牧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选择了她,她的复仇才会愈加痛快。
我凄然一笑,盯紧了他的眼睛。
「买桂花糖那日,外面确实下了暴雨,可糖铺子根本没开门。你早就买好了桂花糖,只在门口转了一圈,淋湿了衣衫便回来了。」
李牧猛地一怔:「云瑾?」
「你以为我是真糊涂吗?我不过是不愿拆穿你罢了。曲云瑾固然不是东西,你嘴里又有几句真话?」
「夏夏?」
夫妻五年,他又怎能认不出我。
李牧倒退半步,肩头不住地发颤。
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为都落在我眼里,自然是再也无法抵赖了。
「朕是一国之君,身边有三宫六院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你是朕的妃子,与人私通便是死罪!」李牧气急败坏,却又不愿在下人面前失了体面,急匆匆给我安了罪名,「朕要给这后宫立个规矩。把大门钉死,不准递送饭食,更不许任何人探视。」
14
殿门和窗户全部都被钉死,屋里的陈设立时搬空,蜡烛火盆也都被收走了。
一片漆黑,分不清昼夜。
黑暗里窸窸窣窣,不知是蟑螂还是老鼠。
这回我才算是有了进冷宫的感觉。
李牧显然是不想让我死个痛快,他要我独自在黑暗里冻饿而死。
我蜷起身子,靠在屋角睡了。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墙板外面砰砰几声,紧接着是木板挪开的低响和轻飘飘的人声:「娘娘,我们来接您回宫。」
绿悠悠的磷石拿出来,屋子里便多了几点鬼火般的幽光。
后面两人搬着个黑色的大袋子过来,重重放在地上,解开袋口。
袋子里的李牧也不知是从哪个采女床上拽来的,衣冠不整,面色萎黄,一副气虚贫弱之相。
他也是吓破了胆,翻腾尖叫着,扑通一声冲着我跪下:「云瑾……不,夏夏,你别怪朕!朕错了,只要你别伤朕性命,你要什么朕都给你!你不是想当皇后吗,朕马上下旨册封!」
我曾经爱过的少年,终究还是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低下身,理顺了头发:「把玉玺交出来,我留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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