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块石头打中了他的眼睛。

他捂着眼睛嗷嗷叫。

我趁机捡块石头扑过去，怼他的额头砸。

砰砰砰砰！

石头不大，不致命，但肯定疼。

李传宗被我打得额头上血肉模糊。

他急了眼，一脚踢在我肚子上。

我的身子倒飞出去，摔倒在地上。

肚子剧痛，我蜷成一团，半晌不敢动。

女儿惊慌地跑过来喊：“妈妈，妈妈！”

我看着她脸上和她的年龄不相称的焦急，低声说：“妈妈没事，别怕。”

李传宗一只眼睛睁不开，又被我砸得额头上的血流到了另一只眼睛上，遮住了视线。

他看不见我摔倒了，骂道：“死女人躲哪里去了？快点扶我去医院，我的眼睛要瞎了！”

女儿见他摸索着向我走来，忽然向远处大喊：“解放军叔叔，救命！这个坏蛋要把我妈妈打死！”

“住手！”

一个绿军装跑过来，把李传宗拉开。

他弯腰问我：“你怎么样？”

这身绿色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我恳求地说：“帮我照顾好女儿，让她一直跟着你，不要被任何人带走！”

“好！”他答应了。

我心里一松，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耳边传来女儿的喊声：“妈！叔叔，我妈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是一个雪白的房间。

在女儿的喊声里，绿军装走了进来。

医生也来了，为我检查以后，安慰我说：“放心，胎儿暂时保住了。”

我：……

11

我满以为被李传宗踢了一脚，孩子没了。

没想到经过医生的努力，又留住了这个祸害。

“不过，”医生说，“这孩子的基因有点问题。”

我忙问：“什么问题？”

“他是XYY染色体。”

我知道XY染色体，但没听说过XYY。

医生解释：“XYY染色体是一种人类男性的性染色体疾病，正常的男性性染色体是XY，而XYY多出一条Y染色体，所以又称‘超雄综合征’。”

在医生的详细解释下，我才明白，XYY染色体的男子有暴力倾象。

难怪我和女儿最后都死在他手里。

我急忙问医生：“那这孩子是不是最好拿掉？”

医生点头：“没错，一般查出胎儿是XYY染色体，我们会建议中止妊娠，因为这种生下来还有可能发育畸形、智力轻度障碍等，超雄综合征也是无法治愈的。当然，主要看家属的意愿……”

我忙说：“拿掉，拿掉，请您帮我做手术……”

“不准拿掉！”

李传宗冲了进来。

他的一只眼睛包着纱布，头上还缠了一圈。

我婆婆也跟在后面，大声嚷嚷着说：“我们老李家好不容易才有个带把儿的，谁给我弄没了，我让他家也断子绝孙！”

我鄙视地说：“你怎么就认定是你们老李家的？李传宗那方面根本不行，你们借了谁的种？”

“哪有借种？”婆婆大言不惭地说，“我儿子那方面是受过伤，但我在梁医生那里拿的偏方，已经给他治好了！”

她又威胁医生：“我跟你们说，谁敢动我的大孙子，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这母子俩的话，我不知道谁是真的，谁说的又是假的。

反正有他们在，医生是不敢给我做手术了。

就算他们不在这里，医生也不敢做。

因为这是镇卫生院，距离家很近。

卫生院的医生一般都不敢给已婚妇女做人流，怕担责，除非夫妻双方都同意。

12

绿军装这时候跟我说：“你醒了，我把孩子还给你。”

他指了指李传宗母子说：“这两个人要带你女儿走，我没有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