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面馆的时候，门口围着许多街坊邻居，一个个都在互相交头接耳，指着面馆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我推开人群，硬挤进去。
面馆里一片狼藉，东西被砸的稀碎，散的七零八落的，几个混混围着妹妹和东叔拳打脚踢。
领头的男人坐在一边淡定的抽着烟，瞅见我冲进来，让我别管闲事，不然连我一起遭罪。
我顾不上太多，冲上去撞开混混，举起塑料板凳不停挥舞，挡在妹妹和东叔面前。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打了疯狗，有种冲着我来，欺负残疾人和女人算什么本事！”
我以为他们是疯狗的手下，因为我的举动，所以才让东叔惹祸上身。
哪知道，领头的人听我说完走到我面前，取下墨镜看了我几眼，不屑的笑了笑：“你？就你打了疯狗？吹什么啊，小屁孩一个！”
从男人话中，我听出他们好像和疯狗不是一伙人，于是问东叔怎么回事。
“小子你应该不是这老家伙的亲戚，看你胆子挺大，我劝你不要管！”领头男人指着东叔，说：“他欠了我六万块，按照江湖规矩九出十三归，已经拖了三个月了，连本带利一共九万七。”
“你们根本就是高利贷！”我说。
男人冷笑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要是不还，就把东叔另外一条腿打断。
说完，身后的混混举起酒瓶纷纷冲上来。
我一把推开一个，来不及反应直接被另一个混混一酒瓶砸中胳膊，我惨叫一声被踢倒在地上，被几人围成一圈用脚招呼起来。
东叔不忍心看我挨打，跪在地上一点点挪到男人面前声泪俱下的求情：“别打了，别打了！给我一个月，就一个月的时间我把钱给你！给个机会，求你给个机会！”
男人踹翻东叔，一脚跺在他肚子上，说：“给你很多机会了，可惜你不中用啊！一个月？我告诉你今晚筹不到钱，就把你们三个卖到缅甸！”
说完，男人走到妹妹跟前蹲下来掐住她的脸，伸手进衣服里不断揉搓，嘿嘿一笑：“这妮子长的不赖，身材也不错，卖到花街估计能值不少钱呢！”
眼看妹妹被欺负，我眼睛一红，一口咬住一个混混的小腿，趁其不备把他掀翻，冲出包围圈，朝着领头男人扑了过去。
变故很突然，我压在他身上死死勒住脖子，一拳接着一拳砸在后脑勺上。
“动我妹妹，我要你死！”
我疯狂的咆哮着，根本停不下动作。
周围的混混也被我凶残的一面吓得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住手！”
人群中又走出几个人，为首的竟然是在九重天有过一面之缘的李世明。
两个手下从身后架住我，得意喘息的墨镜男反手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掏出一把匕首在我面前晃悠：“玛德，老子干死你！”
李世明满脸不悦，大步流星走到他身旁，一酒瓶砸在脑袋上。
“我特么让你住手听不见是吗！”
墨镜男看样子很畏惧李世明，慌不择路的道歉点头哈腰，说自己在办事没注意到李少。
看样子墨镜男好像是忠义会的，和李世明是一伙人。
李世明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驱散看热闹的人，一伙人走进面馆坐下来，顺带还拉下卷帘门。
“蒋猴子，我记得我们忠义会借钱的利率一直都是三个点，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个九出十三归的规矩。”李世明冷言道
闻言，一旁墨镜男浑身一颤，说话也磕磕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错有胆识，你竟然敢借忠义会的名字自己吃回扣。”李世明站起来，搭着蒋猴子的肩，缓缓说道：“而且我们忠义会三申五令强调，祸不及家人，今天这么多人看见，你说我们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呢。”
李世明的气场真的很强大，他拾起掉在地上的菜刀把玩着，眼睛一眯露出无尽得杀机。
蒋猴子被吓得瘫倒在地，拽住他的裤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李少，是，是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绕我一次！”
“你干的脏事我知道的太多，忠义会估计容不下你，自己去找辉叔承认，不然后果你懂得。”
李世明冷哼一声赶走蒋猴子等人，随后示意手下松开我。
“小老弟我俩还真是有缘分啊！”
我不喜欢黑社会，他们的行事作风让我想起了父亲，哪怕这次李世明帮我解围，我对他依旧没有好感。
“今天谢谢你，人情我会还的。”我冷声说。
李世明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肯定要还，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今天你店里砸坏的东西我赔。”他看向东叔，扔了一沓钱出去，“不过一码归一码，你从我们忠义会借的钱还是要还，按规矩来，三分利，利息加本金一共七万八，给你俩个月时间筹钱。”
李世明给我递来几百块钱说是医药费，我拒绝收下，说钱我自己会挣。
他也不生气，反而说我有骨气是好事，但是有钱才是硬道理。
“有兴趣帮我做事吗？”他问。
“九重天挺好的，悠悠姐也对很好。”我说。
“我可不是挖人。”李世明点燃一根烟开始给我解释起来。
蒋猴子全名蒋天养，是忠义会的人，专门掌管东莞万江区一片的皮肉生意，偶尔帮公司收收账。
他没什么真材实料，能上位全凭借他父亲是忠义会五老之一蒋断山的提携，而且蒋断山向来不服李世明父亲掌管忠义会，二人之间十分不和睦。
近几年合盛社的快速崛起，让忠义会高层人心动荡，不少人都有了倒戈相向的心思。
李世明父亲李天府准备对忠义会进行一个大洗盘，除掉眼中钉肉中刺，他想一步步瓦解蒋断山的势力，将他提出局。
听李世明说了那么多，我明白他是想要我取代蒋猴子的位置，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不过我心里很奇怪，我和李世明只见了两次面，为什么他会这么看中我。
李世明的回答则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是讨厌黑社会，但是同时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我也明白，这个地方是有多混乱，如果没钱没势只能任别人欺负。
可是如果我走上这条路，我也就再也无法回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深知这一道理。
李世明看出我的犹豫不决，开口道：“不急这一时半刻，九重天有我的股份，你愿意帮我做事也就相当于在帮九重天。”
说着李世明掏出笔写下电话扔给我。
“明天我还会去九重天找你，记得给我个回答，有事打电话给我，在这一块还没有我摆不平的事。”
说完，李世明就走了。
收拾完面馆一地烂摊子后，东叔回了家，我和妹妹上楼休息。
今天发生的事很多，我的头很疼，躺在床上的我一时间有些迷茫。
“哥，不要去好不好。”妹妹说。
我知道妹妹说的是什么，正想回答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再次响起来，没有备注。
接通后，电话另一边传来熟悉悦耳的声音。
“死鬼，你在哪呢，还不来猪崽巷接人家回家，等不及了都。”
打电话过来的是阿七。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我问。
只听电话另一边的阿七骤然小声：“一夜夫妻百日恩，我现在有难，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快来找我，不然我就……”
话刚说一半，手机里传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臭婊子，今天不还钱，老子非找人轮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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