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老板叫陈东，我叫他东叔，因为瘸条腿，四周街坊邻居叫他陈瘸子。
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一家面馆的普通老板，后来我才知道，东叔比我想的要更复杂，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面馆里，我一边吃着面，一边和东叔交流。
这个城市叫东莞，外地人称之为“鸡鸭城”。
我问东叔为什么叫这个名，东叔笑而不语不回答，而是问我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只能一直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东叔看出我的迷茫，说：“你们总要先找个地方住下再做打算吧。
这样，我这店铺上面有两个小隔间，你们就住那。
一个月房租也不贵，我收你们两百，平时你妹妹要是没事，下来帮我打打下手，一天十块，你看怎么样。”
我思考再三，眼下也只好这样。
到了晚上，我和妹妹搬到楼上，东叔从家里给我们拿了些东西送过来。
我递过去二百，东叔没收，骂骂咧咧的说我傻小子，给钱给的快，也不怕他收了钱把我们扔出去。
说等我们住满一个月再收钱。
说是小隔间，其实就是中间加了个木板，环境很简陋，但是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隔着木板我能听见妹妹说话的声音：“哥，我想家了，想爷爷奶奶了。”
我不敢哭出声，我怕妹妹也会和我一起哭，只能死死咬住被子过很久后才说：“等我们有钱了，就把爷爷奶奶接过来一起生活。”
安慰妹妹睡下后，我在想以后该怎么办。
来的路上，我看见很多电线杆上贴着很多招人传单，想着明天起早去找份工作，也不能一直借住在这。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
面馆生意不错，妹妹在给东叔打下手干干杂活，我也安心的出去找工作。
原本我以为会很简单，但是没想到四处碰壁，拒绝的理由都很一致，不会说粤语。
一直到下午也没找到。
我蹲在路边吃着干面包喝着矿泉水，偶然间看见散落在地上的一个招人传单。
九重天会所，招聘男服务员若干名，薪资一千二一个月，包吃住，无任何要求，有意者进店联系。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按照传单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一路上我见到不少会所，大大小小的足浴店也是不在少数。
但是那些和眼前的九重天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九重天很大，大到我根本无法形容。
光是迎客的门都有四扇，每扇门左右有两个服务生。
看见我走过来，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陪笑着走过来，问我：“老板面生啊，第一次来？要不要老弟给你介绍介绍，您放心，我们这啊花样很多，保准老板您下次还想来。”
说完还自我介绍说自己叫李威，可以叫他小威，还递给我根烟，作势要拉我进去。
我说我是来应聘的，然后把传单亮出来。
李威立刻变脸，收起笑容满脸不悦的看了我一眼说不是来玩的早说啊，浪费老子口水。
你也没问我啊！我心想。
随后一个西装革履，手里拿着对讲机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确认了我是来应聘的后，带我走进去上了电梯来到四楼拐角处的一个经理室。
经理叫张阳，二十四岁大我八岁，问了我一大堆问题后，问我什么时候能上班。
我立刻回答今晚就行。
张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打开对讲机说王朝你来下。
几分钟后一个高高壮壮，皮肤黝黑，看起来挺憨厚的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是新人韩宇，今天上班，你多带带，注意事项什么的和他说说，可别坏了规矩，一会记得带他去领套工服。”
王朝点头领着我出去了。
他走在前领着我去了三楼的员工室，扔给我一套衣服，让我换上。
中途和他的交谈中，我大概对九重天有了一定的了解。
九重天说白了干的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生意，这里面五花八门什么样的服务都有，只要有钱就没有玩不到的。
九重天一共六楼。
一楼大厅洗浴，二楼洗脚SPA，三楼是赌场，四楼五楼是专门伺候有钱人的地方都是一个个单独的包间，六楼是禁止服务生进入的地方。
王朝说自己在这干了大半年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六楼是做什么生意的，还说平时哪怕是客人也很少见到能上六楼。
“看着你比我小，以后你就叫我王哥吧。
记住了，在这里饭可以乱吃，话绝对不能乱说。
还有，六楼绝对不能去！打死都不能去！”
王朝说话很客气，也蛮中听的，很快我就和他熟了起来。
换好衣服后，王朝带着我出去站岗迎接客人。
见我换身衣服走出来，先前撞面的李威很戏谑的看了我一眼。
他似乎和王朝很不和，阴阳怪气的说道：“带新人啊，看样子你是要上位了啊，老王啊，别爬的那么快，爬的高了容易摔死人的。”
说完，李威带着其余的站岗服务生走到一边抽烟，时不时还恶狠狠的瞪着我们。
我问王朝怎么回事，他回答我，说我刚来不知道，这个月准备从服务生里选个领班出来，他和李威都是老资历的老人，领班不仅官大工资也多五百块，为了这个两个人平时没少较劲。
王朝提醒我，说李威是个小人很阴，让我自己机灵点，别被他坑了。
我说大不了多干事少说话，应该不会被找茬吧。
王朝说我傻，这个地方老实人呆不下去，必须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心想哪有这么邪乎。
交谈一番，时间慢慢过去，到了饭点。
王朝带我去员工室吃饭，说这个点很多人都在吃饭，顺便带我认认人混个脸熟。
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提前买的三块一包的将军烟，很懂事的给王朝点上，说以后还得王哥多照顾了。
王朝哈哈一笑，说你小子挺机灵，学的还真快。
说完拍着我肩膀，带我有说有笑的走进员工室。
里面的人挺多，男女老少都有。
王朝一个接着一个给我介绍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
轮到木悠悠的时候，她和别人不一样，主动伸手示意我握手。
“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哈，这是木悠悠，是我们九重天的前厅经理，以后你就叫悠悠姐。”
木悠悠年龄大概将近三十，保养的很好，如果不是王朝后来和我说，我根本猜不出有三十。
她身材凹凸有致，一身职业包臀装束很干练，一双玉腿配着黑丝搭配黑色高跟鞋，让我这个正处血气方刚年纪的男生一时有些口干舌燥。
悠悠姐的手很软很滑，我握住之后结结巴巴的做了番自我介绍。
悠悠姐下一步动作让我瞬间脸红心跳加速，她握住握手一把把我摁在墙上，伸出手指轻轻挑起我下巴，冰凉的指甲碰到下巴的时候，我浑身一抖忍不住哼了一声。
周围人听见后都在哄堂大笑。
“王朝，你这小兄弟不会还是个雏吧，这么不经逗啊。”悠悠姐笑的风情万种，说着伸手就要向我下身抓去。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往旁边一躲。
见状，悠悠姐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挑眉看着我，脸上尽显戏谑的味道说她更加确定我是个雏了。
为了摆脱她的纠缠，我连忙点头说对，没错。
没想到悠悠姐接下来的话更是语出惊人。
“那可不行，干我们这一行，雏儿可是不受待见的，无论男女都是一样。”
临走的时候，她回头对王朝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这的规矩，记住了，今晚他班可以不上，但是我们这的规矩不能坏。”
规矩？什么规矩？我心里疑惑。
悠悠姐继续说。
“今晚，找个姑娘给他尝尝，记得挂公司的账，新来的十八号就挺不错，王朝这事就交给你了，可得给我办好了。”
她又看向我一眼说：“那新来的十八号还没上过几次班呢，好歹也是半个新货，可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说完，她就走了。
规矩？雏儿？姑娘？
我不是傻子，看着王朝不怀好意的贱笑，再加上悠悠姐那接近明示的暗示，我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要给我破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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