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陆凡野计谋被戳破之后，火气上来，越过陆凡峰三两步走到陆惜苒面前，抬起手就要打她，嘴里还骂：“污蔑兄长，谁教你的规矩。”

“这一巴掌打下去，你手就会断，你确定要打？”

沈长赢也不阻拦，就拎着把剑站在一旁，静静的瞧着陆凡野。

他看陆凡野的眼神，和看一个傻子并无两样。

陆凡野被这句话吓到，连忙收回了手，快到陆惜苒只看见手的残影。

陆惜苒因被谋杀，自卫杀人等事情弄得心情复杂，如今瞧陆凡野这怂样，心情舒畅了不少，语气也缓和了些。

“三哥七日前回家，之后每日都宿在烟花柳巷。堵我的纨绔五人，分别出入过你留宿的妓院，这种事情官府还是能查得出来的。”

陆凡野比陆惜苒高些，离得近了她得抬头仰视她，就算是仰视她的气场也不输毫分。

“那六位打手，拿着画像去问，他们最近见过什么人，收到什么钱财，问的出来是迟早。”

她看着陆凡野从镇定到惊慌，两只腿打颤。

“更别说，我们如今已经有了他们签字画押的供词。三哥，如果你还不承认，那我们可以官府走一趟了！”

陆夫人看着陆凡野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做了。如今唯一的挽回办法，就是陆惜苒。

她上前拉住陆惜苒的手：“乖女儿，你三哥就算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你也要相信，他不是有意的，可能只是想逗你玩。你别与他计较，好吗？”

“母亲，五个纨绔，六个打手。他们把我围堵在巷子里，你不问他们想要对我做什么，不问我是否受伤，上来和我说，三哥他不是故意的，要我原谅他？”

她眼中含着泪，却笑了：“母亲，我的名声，我的性命，在你看来可有可无是吗？”

沈长赢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他今日过来不过是给陆惜苒撑腰的，这件事本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他要动手的话，陆凡野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不觉得陆惜苒会对陆凡野心软，陆家这帮人对她来说，只不过有着和她一样的血脉，是她生命中的踏板罢了。

但看见陆惜苒哄着眼眶，笑得比哭都难看质问陆夫人时，他有些看不透陆惜苒了。

陆夫人也红了眼眶，紧紧的握住陆惜苒的手：“你三哥只是和你闹着玩，如果他是认真的，那帮人怎么可能让你好好的出来！”

“他们能让我好好的出来是因为……”

沈长赢及时的握住了陆惜苒的肩膀。

陆惜苒止住了话头，闭上了眼睛，眼泪从脸颊边滚落。

“瑞和让本王来接惜苒，本王路过巷子时听见惜苒的声音，走进去时正巧看见陆三公子的那位姓……”

楚长云连忙接上：“罗庆。”

“是陆三公子的好友吧？”

沈长赢把陆惜苒护在身后：“他正不怕死的对惜苒说污言秽语，侍卫见不得王妃受辱，上前一刀，谁知道他如此脆弱，死了。”

杀个人，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踩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剩下的人冲过来，企图对本王动手，刺杀皇子是一件不小的罪名。”

他说完就垂眼看向陆凡宸。

陆凡宸咳嗽了一声，随即又吐出来一口血。

“之后他们就是死的死，伤的伤。本王以为他们是别国派来的奸细，毕竟一般人没有在京中试图对王妃动手的勇气。”

他转向陆凡野，眼中似有笑意：“做就做了，还做得那么明目张胆，脖子上顶着夜壶都做不出来这样没脑子的事情。三公子结交了一群妙人啊。”

陆凡野普通一声跪下了。

他原本想着对陆惜苒动手，就算东窗事发，也能有母亲和哥哥们撑腰，陆惜苒哪里敢为难他。

况且那些纨绔也不算普通的纨绔，每一个都背靠大族，陆惜苒出事之后王府必定不会要他，到时候她只有陆家可以依仗。

他了解陆凡峰，他势必不会为了陆惜苒得罪其中一家，而陆夫人只会想和其中一家攀上亲戚。

可谁会要一个名声尽毁的女人？她的下场不是去做姑子，就是远嫁到不认识她的地方，却给乡野农户做妻。

就算真有人要她，她嫁过去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

不管是那种，她都必须依靠陆家才能活下去。所以不管是哪种，她都威胁不了陆雪晴在家里的地位。

这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计划，谁能料到他们竟然对沈长赢动手了。

对沈长赢动手，就算被打死了，也是他们活该。

“我没有让他们对陆惜苒动手，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谁让她长得那么好看，他们起了色心也能怪我吗？”

陆凡野仍旧不认罪，还把罪责推到陆惜苒的身上。

“陆惜苒，要不是你对我的妹妹动手，我能生气吗？我不生气能叫那帮人去吓唬你吗？我怎么知道他们这样胆大妄为，敢对你动手呢？”

陆凡野说着说着，就来了底气：“对，都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错在不该出生在陆家。”

陆惜苒深吸一口气，在沈长赢说话前开口。

“我如若不是出生在陆家，就不会走丢，如果不走丢，我就不会过那么多年的苦日子，就不会有一个神似我却不是我的人顶替了我，承受着陆家人的爱护。”

她冷笑着看着陆凡野：“如今我回来了，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竟然为了她受到的莫须有的委屈，意图毁我清白，要我性命！”

她最后两字咬得特别重。

要是今日沈长赢没来，她会落到如何下场，她想都不敢想。

陆凡野呆呆的看着陆惜苒，他突然有些害怕眼前这个比他矮的妹妹，连忙爬起来后退，想要远离她。

却因为太过慌张没注意到椅子，被椅子一拌，直接压在了坐着的陆凡宸上。

陆凡宸被他压着再次吐了一口血。

“看三哥这个样子，是不否认我说的了。”

“不悌姊妹，违抗陆家家训……请母亲立刻把三哥逐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