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最后,只有我这个死物陪着他。
老夫人喜欢木偶戏,便请来了城中最盛名的戏班子到府中演出。
这出木偶戏演的正是上一世出自闻长枫之手,后来广为流传的《商女》。
我在他的操纵下,扮演的就是商女。
我看的入迷。
“木姑娘也喜欢木偶戏?”
他笑了,“我也很喜欢,总觉得上一辈子,我就是个木偶戏艺人。”
你确实是。
“那你与闻夫人是因戏结缘?”
“不,月龄她不喜欢木偶戏。她说一生被操纵着的、没有选择权的人,她看不得。”他看着在一旁戏猫的姑娘,“她呀,就是心软……”
不喜欢被操纵,没有选择权吗?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月龄。
05
“木姑娘,我们以前是不是也曾见过?为什么你的眼神,看起来那么熟悉?”
我心中一喜。
他还保留着上一世的喜好,是否也可以记起上一世的事情?
但他又自顾自地回答。
“但是应该没有。如果我见过,我一定会记得,就像月龄。”
我的心像坐过山车一般坠入谷底。
“我总觉得,月龄与我是前世今生的缘分,我这一生,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到来。”
明明与你有前世今生缘分的是我……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产生了错觉。
“也许,我们也是前世今生的宿命呢!”我轻声呢喃。
闻长枫听见了,也笑着说,“也许我们前世也是朋友。我见木姑娘你总是很亲切,更敬佩木姑娘医德仁心。不知闻某是否有这个荣幸成为姑娘知己?”
我看见白月龄慌慌张张地小跑过来,戒备地看着我。
知己吗?
也好,这样我就离你更进一步了。
如果不知道闻长枫能梦到上一世,如果不知道白月龄也有一个梅花标志。
或许我会心甘情愿地作为他的知己,安心地待在看得见他的地方。
06
“木姑娘,你还好吗?”
我从家宴上狼狈地离开后,闻长枫出现。
我很想直接告诉他,闻长枫你认错人了,白月龄不是你梦中的那个姑娘。
但是,没有人会相信。
现在拥有梅花标志的,是她不是我。
我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闻公子,你是因为那个梅花记,才决定娶月龄姑娘的吗?”
他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沉默了一下,很认真很认真地回答我。
“一开始将她带回家是因为这个标记。但是后来我了解了她的善良、她的勇敢,我确信这是我一生要保护的姑娘。”
我心中一痛。
“那如果现在,你梦里的真正的那个姑娘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会像保护白月龄一样,保护她吗?”
“月龄就是我梦中的姑娘,怎么会还有别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气急败坏地打断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关心我?为什么要说与我成为知己?为什么要对我好?”
他没意料到我竟会如此失态,如此生气。
在他看来可能还有些莫名其妙。
他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真的觉得,我与木姑娘有缘……看见你,总是想和你多说些话。”
我苦笑。
闻长枫真不愧是镇上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谦谦君子,待人温柔。
看似专情,又何尝不是多情?
07
从前我们相依为命的时候,他身边只有我。
那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光风霁月,没有人请他演木偶戏。
他一个年过半旬的老人,带着我这个鲜活漂亮的木偶人,走过千山万水,遭受了无数的流言蜚语,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我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