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于恐怖。
竟然真的把继父唬住了。
继父盯着刀大喘气，虚张声势道，「你别乱来……」
我用菜刀抵到他脖颈上的皮。
妈妈反应比继父还要激烈，对着柱子说，「你要是敢杀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妈！」
「秋秋，我把你养那么大，不是让你杀人的，你出去，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妈妈又重新一瘸一拐站在我面前，要夺过我的刀。
我不肯。
妈妈就看着我。
继父动都不敢动。
妈妈眼泪不断的流，「银行卡密码你知道，明天是中考了，妈妈对不起你，让你情绪上有起伏，你之后好好读书，能走多远走多远，知不知道？」
「妈，你干嘛啊！」
妈妈说的话，总让我觉得像是遗嘱。
或者说，妈妈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像是临终前的遗嘱。
她以前对我提到男生就紧张。
最近竟然会跟我说，假如和男生发生关系，一定要戴套，从头到尾都要戴。
会跟我说银行卡密码。
会说我未来的大学。
更是希望我去读计算机，她听别人说，这个有出息。
说我未来生活的城市。
明明……
我的未来该一直有她才对。
继父看我们对视，一把夺过菜刀，向我砍来，妈妈毫不犹豫挡在我面前。
11
我一把拉开妈妈，左手抓住他手腕，右手抵着他腹部，「说，不然我要你死！」
继父感受着刀子的寒气。
吓得额头冒出虚汗，还结巴道，「你妈年轻的时候，有过两个男人，还和一个拍了视频，还打了胎，她会领养你，就是因为她没法生孩子了。」
「你闭嘴。」妈妈大喊。
闭着眼睛压根不敢看我。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手里的视频，是我妈的？」我反问。
继父愣住。
我夺过他手机，报警。
我对着继父笑，「你，家暴，涉嫌侵犯个人肖像权以及污蔑罪，要坐牢了。」
妈妈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我。
继父也茫然了。
我从他眼神能看出来完全不懂我的所作所为。
等警察和医生都来了，才声嘶力竭辱骂我。
妈妈再次不敢看我。
我跟她一起上了救护车。
医生给她紧急包扎，我看着她，「妈，没有你，我早就死了，你收养我的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年，我把你当妈妈，你把我当女儿，不是吗？」
妈妈傻傻看着我，抱着我撕心裂肺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段时间，是妈妈让你受委屈了。」
后来，妈妈告诉我，她不害怕颜面扫地，被人嫌弃，但害怕我因为她的视频受到影响。
更害怕我介意曾经打过胎，才收养的我。
我怎么会介意？
一个为我付出所有，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妈妈。
有她，我何其有幸。
12
那男人坐牢两年。
妈妈在我中考过后，也终于和大伯一家彻底断绝关系。
因为那视频，就是大伯给继父来管束我妈妈的。
大伯娘看着我和妈妈，撇撇嘴骂道，「这些年赚那么多，也不知道去卖了多少次！」
我看着她嘴脸，恶心的要死，抬脚要上前教训他们。
妈妈拦住我，「到此为止吧。」
「好吧。」我深表遗憾。
妈妈挽着我的手回家。
主动跟我说起当年的事情。
她有过两个男人，都是家里人骗去的，所以她对男人，有着生理性厌恶。
我……
更想揍死那一家人了！
妈妈看出我状态，对我摇摇头，「或许是机缘巧合，我才能收养你，也是很幸运的事情，对了，你这次中考考得怎么样？」
妈妈转移话题很生硬，我也没拆穿，「考的应该还可以。」
妈妈点头。
但从我考完开始，她明显焦躁不安，我能看出来，她担心我成绩，也害怕当初那件事情影响了我。
直到有一天，老师打电话给妈妈，说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妈妈喜极而泣。
可这也代表着，妈妈要带着我去市里。
或者我们分开。
“妈，学校有三万奖金，我学费全免，我们去市里怎么样？”
因为我报警，小镇上许多人也知道了妈妈的事情，虽然我知道没必要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但显然妈妈做不到，她心底仍旧很介怀。
我也希望她能换换环境。
能没那么焦虑。
妈妈对我的奖学金感到不可思议，「那么多？」
「对啊，我带你去领！」
这是我第一次给妈妈那么多钱。
我也有点嘚瑟。
拉下仓库大门，就遇上了大伯大伯娘两人。
13
两人也是听说我有三万块钱奖学金。
立即就凑了上来。
大伯娘挽着我妈妈手臂，说着当初的亲情。
我听着想呕，因为这番话，自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拿来骗我妈妈的钱。
这次仍旧是那番话。
我看着妈妈，担心她有所动容。
只见把大伯娘的手掰开，「我欠我爹妈的，都还给你们了，已经够了。」
「秋秋，我们走吧。」
大伯娘气急败坏，「你个婊子，白眼狼，当初我和你哥对你那么好，结果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妈妈依旧往前走，转头对我说，「她也只会说这番话了。」
我高兴极了。
妈妈终于从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变成云淡风轻的大女人了。
来到学校。
妈妈重新恢复唯唯诺诺小可怜，对着校长，紧张又害怕。
校长则是把她夸赞一番，把一沓钱递给我妈，「你是好的，养出来的小孩也是好的。」
妈妈望着校长的眼睛有水花。
「一个扫大街能有什么好的，还不是我基因好。」
我那亲生母亲马延芳插话。
我见妈妈瞳孔颤抖，有点好笑，拍了拍她肩膀，「不怕，我揍过她了。」
校长的脸一僵。
马延芳也气急败坏，「你个死丫头，敢打亲妈，天打雷劈！还有你这个扫大街的，我女儿的钱，就该给我。」
她一把夺过我妈的钱。
14
我上前要夺回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我听你弟弟说，上次你还揍他了！」
「我觉得你耳朵可能需要治一下，我没有弟弟，也没有两个妈，我妈叫邱红霞，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我站在他面前，双手抱臂。
没有委屈，没有恨。
有点嘲讽。
「我和你更是没有半点关系，校长，同学家长抢我的钱，是不是要报警？」
我生父脸色肉眼可见变黑，还抡起拳头要揍我。
校长赶紧让老师把我们双方拉开，把钱重新给回我们，
「本来是要开表彰大会的，但没办法，最近天天下雨，但你们看，横幅有了。」
的确。
我在校门口看到很明显的横幅。
【庆祝我校邱秋同学，以全镇第二，832分考入市一中】
她看到的时候，都有点羞耻。
妈妈还拍照发朋友圈，真是……
我和妈妈跟校长道谢后离开，离开时，听校长和生父生母说。
「按照你们儿子的成绩，去市一中完全不可能。」
「只要能去，我们多少钱都行。」
「市一中隔壁的中专吧，这是市里最好的中专，你们要是愿意，给三万我替你们弄个名额，如果不愿意，你们也可以试试自己找门路。」
「三万啊？」
「不愿意算了。」
「愿意愿意。」
15
高中三年，我刚开始成绩没跟上，难受了好一阵，才在妈妈的鼓励下，慢慢提升到中上游。
来到市里之后，妈妈原本害怕找不到工作，但很幸运的是，上次我帮忙捡资料的是商场大老板。
资料是她投资的市内配送业务的方案，十分重要。
为了感激我，让我妈妈在她那工作，顾及我妈妈身体，安排在仓库，非常清闲，只需要对对数目就好。
一个月工资也有3000。
超市内有多余的便宜货物，我妈妈还会拿来卖。
有时候直接和商场拿货。
譬如中秋。
妈妈大胆的批发一堆月饼去买，一个月赚了一万多。
我发现妈妈其实一直是赚钱小能手，总是能寻找各种各样赚钱的方式。
妈妈把全部钱都砸在我身上，还想筹谋着给我买房。
我让她别急。
她说，「女孩有家才能安心。」
我又想起别人说的。
妈妈一直住在家门外的棚内。
但妈妈没法替我买房了。
没办法，房价越来越高，本来市里买房五六千能买一平方，现在已经猛涨到了一万。
妈妈存了三年。
存了十三万。
我看过她计划小本本，歪七扭八写着要在我大学毕业前，存够三十万买房。
我有时候真觉得。
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才会遇到那么好的妈妈。
高考之后。
我心情也很焦灼。
不知道成绩会怎么样。
公布成绩那天，我和妈妈都在屏幕前激动地看着。
「多少？这是多少？」
「621！」
「啊啊啊啊啊……」
我和妈妈抱头痛哭。
16
我能去的大学稳了。
家里也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我把你生育一场，只要你的大学名额而已，不过分吧？」
生母坐在我家，看我的眼神依然是高高在上。
我气笑了。
「你是谁我都不知道，凭什么把我的大学名额给你？」
「我是你妈！」
马延芳理直气壮。
「我只有一个妈，那个人并不是你，你也不要自作多情。」我翻白眼。
有些人厚脸皮的程度，真是令我瞠目结舌。
生父盯着我恶狠狠地说，「如果你不让出来，我揍死你！」
「你来啊！」
揍他这件事，我期待好久了。
他扬起拳头，被我打得当场掉了两颗牙。
生母气得鼻孔疯狂出气。
妈妈从始至终都没阻拦我，我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我一脚把生父踹出门，也把生母推出去，「别来找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找我。
但妈妈不放心，去打探了一番，回来拍着胸脯跟我说。
「他们家儿子钟继根吓死人了，他竟然把一个小姑娘搞大了肚子，那家里人让他赔偿，知道有你的存在后，就想让你把大学名额让出来给他儿子，秋秋，我们先走吧，录取通知书让老师帮忙寄过来，在这待着不安全。」
妈妈实在是不放心。
于是我们又搬家了。
搬到我大学附近，在高考结束最清闲的几个月里，我也开始了我的副业，拍摄短视频。
主题为：变废为宝！
17
我长得还不错，内容也过关。
短视频的热度也在上涨。
很快我被很多人关注，大家看着我把塑料瓶，废纸，烂布，做出各种不一样的东西。
在短视频平台也闯出了一点小名气。
大学开始之后就开始拍摄广告。
粉丝越来越多，赚的钱也越来越多，在大学城附近，给妈妈买了一套房。
妈妈看着房子，嘴唇翕张。
捂着嘴，眼泪哗哗落。
我揽着妈妈肩膀，姐俩好地说，「妈，你看，咱有房子了。」
妈妈哭得弯腰，最后跌坐在地上，拍着残疾的腿，无声痛哭，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我不知道她具体哭什么。
或许是哭那些年颠沛流离的岁月。
或许是哭泣多次被赶出家门。
又或者高兴终于有家了。
我只知道这是我从小到大看妈妈哭得最久的一次。
但哭完之后，妈妈热情张罗装修。
在这里，我们还遇到了曾经的继父。
他知道我们有房子后，说不计前嫌要跟妈妈重归于好。
妈妈报警！
我在警察局给妈妈点赞。
妈妈傲娇一扬下巴，「跟你学的，咱也是新时代女性了，要懂得寻找帮助，可不能被坏人欺负。」
我可太满意了。
也跟她分享一个好消息，「妈，我保研了。」
「真的？那我们今天去大吃一顿。」
「好耶！」
我们母女俩第一次去了西餐。
我和妈妈都有点紧张，非常土包子，一顿消费下来，花了八百多，把我和妈妈都心疼的够呛。
好吧。
我本质上也是很抠门的一个人。
「秋秋，爸爸妈妈错了，跟我们回家好不好？」
18
忽然冲出来的生父生母，把我和妈妈都吓一跳。
「你们干什么，滚！」
生母一下跪在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乖宝，当年也是我和你爸爸没办法啊，家里那么穷，你弟弟后出生，身体比较弱，为了你们都能活下来，只能做出剜心的选择，妈妈对不起你啊。」
路人很快聚集到一起要拍摄。
我大喊，「人贩子，快来人啊，人贩子要拐卖妇女！」
有人要上前，生母害怕被抓走，赶紧逃了。
我皱眉，不懂他们怎么会来找我。
该不会是看我火了，就想要讹钱吧？
都不需要她特意去查探消息，很快生母又来了，带着老家许多特产来学校找我，说要给我补身体。
同学们都很不解。
因为我带妈妈来过他们面前。
和现在的马延芳完全对不上号。
马延芳拘谨地站在我一群同学面前，扯了扯衣角，有点不好意思，「妈妈给你丢人了。」
「你不是我妈，何谈丢人？」我问。
马延芳也不恼，看着我只是很慈祥，充满爱意，「当初妈妈怀你的时候，吃的最好，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生父也附和，「对啊，不像是那该死的儿子。」
我皱眉。
该死的儿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可是以儿子那根东西为荣的。
马延芳把东西递到我面前，露出讨好的笑，「你尝尝，里面的肉都是我亲手做的，很香的，我也是没想到，一转眼，你就长那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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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一头雾水。
我也不懂他们是来哪套，只问，「你们儿子呢？」
两人都露出厌恶的表情。
「死了。」
我有点讶异。
看来没死，只不过两夫妻不喜欢这儿子了。
「那也与我无关，我有自己的妈妈，那个人不是你们，你们走吧。」
「秋秋，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你想想我和你爸爸身体硬朗，能够帮你，你那残疾养母能做什么，只能拖累你。」
同学们发出阵阵议论声。
我对着他们，抑制不住发出一声冷笑，「我妈残疾，也一口饭一口饭把我喂大，我生病的时候，大半夜也佝偻着腰送我去医院。
「哪怕残疾，也供我读书，把所有都给我。
「她就算残疾，也死都没放弃过我，你们呢，拿卖完的钱去给儿子买奶粉，这就是你们的好，可笑！」
钟全富脸上有点难堪，
「我们没有，是我和你妈妈心善，知道她残疾凄惨，才把你送给她，结果她污蔑我们。」
马延芳也赶紧点头，「对啊，她哪来的证据证明你是亲生的，我生你可是有生产证明的！现在是法律社会，你就是我孩子。」
钟全富见我似乎不在意，更是说，
「你现在是网红，如果你不认我们，到时候别怪我们把你弄声名狼藉。」
「那你们试试。」我抱着课本上课去了。
两人在我身后气急败坏。
还真在网上说我白眼狼，当上大网红有钱了之后就不管父母，压根不管父母是多么凄惨。
我本来名气就挺大，这些年也没被扒出黑料。
有人爆料我，对家公司闻风而动。
我也被骂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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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各种各样的都有。
连导师都来专门问我是什么情况，需不需要帮助？
这一瞬间，我真的很感激她不仅能在学业上帮助我，还愿意相信我。
「老师，我会处理好的。」
「好。」
导师没再多说，继续工作。
同学们有议论的，但医学院的学生真的很忙！
顶多说两句，就把我给忘了。
唯有网上舞的正欢。
那两夫妻见这势头，更是不断卖惨，把自己塑造成被有钱女儿抛弃的可怜虫。
我看了看评论。
有一个粉丝很显眼，一直在说，「秋秋很好，她压根不是这样的人，是他们乱说！」
ID是：我女儿天下第一好
不用猜，我也知道，这是我的妈妈。
而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了。
我开直播，把收集到的证据都展现给网友看。
一是，他们邻居说我出生时的做法。
围着儿子唧唧转。
而我，被换成奶粉钱。
二是，曾经接生的医生护士，以及为我出头的医院领导。
他们都作证，当时我是要被丢到山上扔掉的。
我对着网友，认真说明，
「不管骂声有多大，我会孝顺的人，是那个养我长大的妈妈，我曾听说过一句话，或许，我不是你生出来的，但我是你心里长出来的。
「我的妈妈，她叫邱红霞，是一个温柔善良又独立坚强的女性，谢谢大家的关心。」
网友们看了证据，迅速开始倒戈。
尤其是有很多网络达人到我那边采访，得知我真实生活后，还凭借美强惨，狠狠吸了一波粉。
妈妈更是被我公司签约。
成为中年人带货主播。
更是给我赚钱买别墅！
21
那对污蔑我的父母。
被骂回老家。
我也是从记者采访当中得知这两夫妻找我的原因。
他们儿子把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拿不出彩礼，小姑娘被家里人逼着去打胎。
打胎的医院不好，手术时，连最基础的卫生都没做到位，医生更是半吊子。
打胎时，没命了。
小姑娘家里是重男轻女，但也是她养大了，女儿忽然死了，良心忽然发现，就把钟继根的唧唧阉了。
阉了之后，就好像儿子死了一样。
跑来找我。
真是可笑。
由于这事，还引起大家关注起打胎的重要性！
那家黑医院，被官方查封。
许多博主也在科普关于打胎医院选择的重要性，以及后期护理。
我作为医学院的学生，也发视频详细说明，关于女生性知识。
广受好评。
妈妈更是厉害，在直播间带货，「这是避孕套，大家应该都熟悉，为了庆祝我家秋秋视频点赞过五百万，我今天给大家送一波福利……」
我工作之余看妈妈视频，乐得很。
这些年，妈妈家人自然也找过她，她找打手差点废了她哥的腿。
他们也就没敢再来。
我也高兴妈妈的成长。
终于，我也能做一件我渴望了二十多年的事情。
「妈，我研发出了一款假肢，适用于长久残疾的人，你愿意成为第一个佩戴它的人吗？」
妈妈愣愣看着我许久，红着眼点头。
我带着妈妈去医院，先一点点激活她腿部的肢体记忆，继而给她安装假肢。
妈妈换上了假肢，站了起来，也终于穿我给她做的新衣服。
「完」
番外
钟继根看着一直把自己当宝贝的爷爷奶奶声嘶力竭怒吼，「是不是我有那玩意儿，你们才把我当人看。」
爷爷奶奶耷拉着脸反问，「不然呢？」
老两口和儿子儿媳一样，在孙子搞大姑娘肚子的时候，是有种隐秘的得意的。
觉得孙子真棒。
未来肯定能生很多孩子。
结果……
他废了。
他根都没了。
那他有用吗？
没用。
钟继根在家里原本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衣服起黑点，都没人理会他的穿着。
钟全富看他一个废人，还敢侵占家里资源，骂道，「你现在都二十多岁了，也该独立了，出去住，别啃老。」
马延芳点头，「就是，我怀孕了，还要养你弟弟，你做哥哥的，以后也得指望着你弟弟，还是得出去赚钱给弟弟，不然你之后谁会管你。」
她摸了摸肚子，一脸慈爱。
她可是专门去港城那边做了检查的，这胎呀，是儿子。
爷爷奶奶看向儿媳妇肚子，一脸慈祥，转头，厌恶地看着他。
像是看垃圾。
钟继根落差实在太大，加上身体残缺，精神也变得不正常，看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忽视自己，终于有一天彻底爆发。
把他们骗到山上。
一刀一刀把他们都捅死了。
自己也被他们反击时，弄死在了山上。
很巧，这座山，就是当初他们家丢弃四个女儿的山林。
风吹过树梢，春去冬来，尸体被动物啃食，他们剩下一堆破衣服。
在一场小学生爱护山林环境的活动中。
一个小女孩用长钳子夹起那堆破布头，
「谁丢的那么多垃圾呀，真不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