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眉头挑动，不着痕迹地避开乔薇薇的手，忍不住又看向舒晴。
他印象里的舒晴一向聪明懂事，在外沉稳隐忍，从来不会做这种过激的事情。
舒晴误以为陆景琛是在用眼神责怪自己，疲惫之下懒得掩饰，冷冷道：“快把她接走吧，不然我怕我再动手。”
乔薇薇一下睁圆了眼睛：“你！”
“我怎么？挨打还不够？我妈要是进了ICU，你就也等着进ICU吧。”舒晴说完往后一靠，阖上了眼睛，不想再看面前这两人。
倒是旁边的警察忍不住提了句：“舒女士，你也要找人来保你出去，不然打架斗殴需要拘留的。”
舒晴一听，下意识看向陆景琛。
说来也怪可怜的，她在这个城市赖以生存的人竟然只有陆景琛一个。
陆景琛像是读懂了她那一眼里的情绪和想法，浮现些得意和有了掌控的安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舒晴：“你说点好话，我可以把你带走。”
舒晴还没回答，乔薇薇先急了，强调着：“景琛哥哥，她把我打伤了，怎么能一句话就原谅……” “你爸亲自登门求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最好是珍惜一点用。”
陆景琛的话和他的人一样冷。
警察是个有眼力见的，三两句对话下来明白陆景琛和舒晴的纠葛更多一些，出于好心加了句：“两位女士是斗殴进来的，舒女士可能要去检查一下是否有内伤。”
言外之意就是快把人带走。
陆景琛只沉默地看向舒晴，等着她松口。
他就是喜欢看她拗不过自己，被迫低头的样子。
舒晴静静地回视着陆景琛，眼里的期待一点点变淡，不由得苦笑，她还以为陆景琛看在以前的份上多少会拉她一把，看来是错付了。
她敛眸感谢警察的好意，淡漠地回答：“我要关多久？”
“七天。”
舒晴转而看向陆景琛：“陆总，霍氏合同能不能再宽容一个星期，等我出去了就办。”
“你宁愿蹲拘留所？”陆景琛眉头皱得很紧，出乎意料。
她以前可不是这么倔的人。
舒晴没有回答。
陆景琛也失去耐心，转身往外走，嘴里没有半分松懈：“定好的时限我不会轻易改变，你自己想办法。”
乔薇薇巴巴地跟上去，留给舒晴一个得意的眼神。
等陆景琛走后，舒晴摩挲着手机，还是翻出一个联系人拨了过去。
另一边，陆景琛送乔薇薇回家，一路上乔薇薇叽叽喳喳，陆景琛只问了一句话：“你为什么和舒晴打起来？”
乔薇薇噎住，支支吾吾地想把责任都推到舒晴身上，却被陆景琛打断。
“你为什么要去找她的妈妈？”
黑暗的车厢内，男人锋锐的目光仿佛一把尖刀扎进乔薇薇的心里。
她嘴唇蠕动着，绞尽脑汁要辩解。
陆景琛却先开口了：“没有下次。”
“……知道了。”
车停在乔家大门口，陆景琛连头都没抬，乔薇薇尴尬地打招呼下车。
等人走了，陆景琛才揉揉眉头，轻声吩咐：“去警局。”
只是去看看舒晴的笑话。
刚才说不定是她在乔薇薇面前拉不下面子。
然而到了警局后，陆景琛黑着脸迎上警察尴尬的笑：“她被人接走了？谁？”
“我在后面处理其他事情，不太清楚。”
下一秒，陆景琛沉着脸拨了舒晴的电话，没响两声，直接被挂断。
好，好得很。
他怒极反笑，很是渗人，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去她公寓。”
司机识趣地收敛了呼吸。
此时，舒晴正窝在好闺蜜方雅家里，盯着虚空发呆。
方雅细心地给舒晴被抓伤的地方上药，难掩心疼：“我就出差半个月，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遇人不淑。”
“不是我说，你不是说要离开了吗？怎么还在他边上打转？”方雅恨铁不成钢地摁了一下舒晴淤青的地方。
舒晴疼得被迫回神，嘟囔着：“遇到了点意外。”
或许是憋屈的狠了，她一股脑把自己最近的曲折和盘托出。
方雅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地看着舒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霍总如果不同意，你就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吗？”
“一百亿，你就算在陆景琛身边待成老太太都还不完。”
舒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询问：“你觉得上法院的话有操作空间吗？”
方雅是个大律师，这些比她更了解。
“有肯定是有，但需要陆景琛的配合。”方雅接触过太多这样的经济案件，在听舒晴说的时候脑海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方案。
“陆景琛当然会配合，这可是事关他公司的大事。”
舒晴不明白方雅为什么要强调这一句。
谁知方雅一副旁观者清的样子，摇摇头说道：“以陆景琛的能力，他如果真的想解决这件事，就是一句话的问题，但他迟迟拖着不动，看你翻来覆去地捣腾，还能以此威胁你，我看他未必是真的想让你解决，而是另有所图。”
舒晴一怔，说不出话来。
因为方雅说的很有道理。
这短暂的沉默间隙，铃声突兀响起。
舒晴看了眼，想都没想直接挂断，又响再挂断，这么往复三次，这次响起的短信声。
——不接电话，你是不想治好你妈妈了？
短信才看完，第四个电话跟着打来。
舒晴不情不愿地接起来，低低地打招呼：“陆总。”
手机那端似乎强压着怒气：“你在哪里？”
“朋友家。”
陆景琛怒气不减，声音冷得像冰：“朋友？和陆氏的合约还没解除就迫不及待地爬上霍斯御的床了？看来我还真是牵了根好线。”
听他句句不离霍斯御，舒晴眼神暗淡，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始终都是这么一副不堪的模样，真不知道之前的眷恋都是在干什么。
方雅实在看不下去，正准备替她骂人，却听到舒晴心如死灰般的承认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陆总的眼睛，我要睡觉了，挂了。”
“舒晴，你傻啊，何必把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揽在身上！”
方雅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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