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向暖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凌寒川随即逼近，绅士的目光将她从头看到脚。

连向暖感觉的手心出汗了。

他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多少？

一旁的沈若薇感受到了氛围的微妙，她犹豫了一会儿，脚步轻快的走上前。

“寒川，你是来……”

凌寒川终于将凛冽的目光从连向暖身上收回，懒洋洋的望着沈若薇。

“想问你要不要跟我共进午餐？”

沈若薇心里一喜，立刻贴上去，声音带上了几分娇媚：“好啊，那我们走吧。”

连向暖死死的攥着衣角，至始至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目送沈若薇挽着凌寒川离开。

出了凌氏集团，凌寒川冷漠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沈若薇愣了一下，并没有在意：“我们去哪里吃？”

“那是你的事。”话音未落，凌寒川抬腿便离开了。

他对跟沈若薇吃饭没有一点兴趣，但看到连向暖，就想到昨天她那坚定的“是”。

心里莫名涌着一股火气。

连向暖在那里呆呆的站了很久，然后才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离开了凌氏。

回到公司，见到神色焦急的女上司，连向暖细声安慰她。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两天凌氏集团就会通过这个宣传方案。”

然而，两天之后，结果确实来了。

方案被否决。

连向暖一怔，没想到沈若薇竟然出尔反尔。

她顾不上其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沈若薇。

沈若薇双手一摊，脸上的神情很无辜：“这次可与我无关，是凌寒川亲自否决的。”

闻言，连向暖的心如坠谷底。

凌寒川这是要为之前她威胁沈若薇出口气？

一直以为，至少共同生活了一年，她在凌寒川心里还是有一点地位的，可是这点地位跟沈若薇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到底还犹豫什么呢？明明已经决定离婚去另外一个城市，可至今也没有动身，连向暖一直告诉自己，是因为手头上有太多的事情处理。

可是在心底的最深处，偶然的一刹那，也曾幻想过，凌寒川会不会出言挽留。

连向暖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唐心家里的，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离婚协议翻出来。

这一次她打印了很多份，就不信签不了。

她累了，想认输了。

固执的维护那脆弱的自尊心，是在太可笑了。

就算沈若薇在，她也会昂首挺胸的掏出那份离婚协议。

夜里，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凌晨眯了一小会儿，连向暖就起来，带着离婚协议，直接到了凌氏集团。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见凌寒川十分顺利。

前台一看到她便立刻邀请。

直到坐在凌寒川面前，连向暖还是感觉有些恍惚。

“坐。”凌寒川埋头在工作当中，连头都没有抬。

连向暖摸不清这个男人的想法，有些忐忑的落座。

良久，凌寒川都没有开口。

她这次能这么顺利的上来，一定是凌寒川要见她，只是为何什么也不说。

连向暖正想着，面前突然推过来一样东西，她定睛一看是那份宣传策划。

“你一定很不甘心，在想这份策划案为什么被否决。”

凌寒川背靠着座椅，双手交握，拿出他面对商业合作伙伴最标准的姿势。

连向暖一愣，随即偏过头。

这个男人似乎会读心。

“知道为什么不通过吗？”

凌寒川换了一个姿势，但神态依旧是公事公办。

连向暖刚要开口，可男人没有给她机会，而是驾轻就熟的指出她方案中的不足。

连向暖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凌寒川不仅在管理上天赋异禀，就连这些事也一样。

见连向暖的眼睛里带着惊讶和崇拜，凌寒川的神情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喜悦，他一动不动，静静的欣赏着。

看着镇定自若的凌寒川，连向暖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有的人就是生来什么都有。

耀眼的像一颗星星。

“您说的很有道理，我回去会再改这个方案的。”

连向暖缓缓的站起身，尽量像是谈判一样，露出礼貌的笑容。

“不。”凌寒川云淡风轻的开口。

连向暖心里一紧，难道他后悔了？不想再跟他们合作？

“你留在这里改，便于我随时指导。”

凌寒川的声音很平静，似乎顺理成章。

连向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凌氏集团的。

在凌寒川颇有道理的说辞和威严的气场里，她莫名其妙的就同意了这件事。

甚至连离婚协议都忘了。

连向暖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不过没关系，既然之后每天要去凌寒川那里，他有的是时间签。

连向暖向原来的公司请假之后，按时到了凌氏集团。

前台看见她露出了歉意的笑容：“抱歉小姐，凌总说你要等他来了一起上去。”

连向暖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曾经的他，不是巴望不得自己离他远一点？

无奈，连向暖只能在大厅百无聊赖的坐着。

此时有保洁过来清理，连向暖赶忙站起身让开位置。

她起的太猛，直接碰掉了桌上的文件夹，离婚协议被甩了出来。

来来往往的员工从下意识的看过去，有人眼尖，依稀看到了凌寒川的名字。

连向暖忙上前，将离婚协议塞到文件夹里面。

刚进门的凌寒川看得清清楚楚，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踱步走了过来。

连向暖下意识的想开口，这个男人让自己早餐吃的健康一点，可自己还是在喝咖啡。

几个看到名字的员工都一脸好奇的打量凌寒川，虽然有传言说凌总隐婚了，但至今没有证据。

“跟我来。”凌寒川的面色有些阴沉，丢下这句话便大步流星的进了总裁专属电梯。

连向暖也没有多耽搁，立刻跟了进去。

目睹这一切的凌氏员工忍不住窃窃私语。

“凌总真的结婚了？”

“照现在的情况是他要离婚……”

“会不会是看错了？”

“……”

员工们热情的讨论着，而这一切跟着凌寒川走了的连向暖并不知晓。

凌寒川似乎很不悦，走的极快，连向暖只能一路小跑跟着。

办公室里，她掏出离婚协议。

不知怎的，竟然有点心虚。

连向暖目光躲闪，忐忑的将协议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