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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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他们常年水上作业,充其量也就喝点烧刀子,平时又好酒如命。

  今天为了尽兴,喝的都是极烈的花雕酒,这么多碗下去,早就烂醉如泥软瘫在地。

  申春醉的厉害,走两步就倒在院子的草堆里睡着了。

  申兰也要睡,但他稍微清醒些,还走得动,我便将他扶到了一间房里休息。

  安顿好他后,我怕他没有醉彻底,便将他的屋子上了锁,提刀要去院里杀了申春。

  “酒….袁生,再…再拿些好酒来….”

  申春倒在草堆里还不忘念叨着好酒。

  我捏着佩刀神情冰冷地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

  申春认出我来,笑呵呵地扯住我的袖子,我一把打掉。

  “你可还记得,五年前劫的段氏一家的船?”

  他喝得烂醉,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冲着我傻笑。

  我眼中蓄满泪水,死死盯着他那张看了千万遍恨之入骨的脸。

  五年,整整五年,我的父兄死了已经五年了……

  随后我抄起刀快准狠地刺入那朵梅花印记里,用力地将他的头颅生生割下。

  鲜血溅入我的眼中,染红我的视线。

  申春错愕惊诧的神情还停留在脸上,可惜他连喊都来不及喊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我提着他的头颅小心地包好,以待后日祭在我父兄的冢前。

  还有一个。

  我露出狠戾的神色,刀尖上的血滴在地上,提醒着我快些动手。

  但申兰强壮,且不像申春这般醉死,我怕我一人制服不了。

  于是我从怀里掏出鸽哨,用力吹响。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和我交好的侠义之士纷纷杀上门来。

  “劳烦诸位与我出力,拿下贼人首级。”

  他们见我浑身是血,便发问。

  “贼在哪里,我们帮你拿下。”

  我指着锁了申兰的那间房冷漠地告知:

  “那间屋子里的贼可不是一般的小贼,乃是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的江洋大盗。现下被我灌醉锁在屋中。”

  各位侠义之士纷纷摩拳擦掌,问我被害人在哪,问问情况好一同送进官府。

  我丢下佩刀,告知了大家父兄被害一事。

  大家皆愤懑不平,操刀就要杀进去。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句。

  “各位先别冲动,申春已死,此事必是要经过官府的,不如活捉了申兰一同送去,也好落个轻罪。”

  我冷静下来一思索也是,便又告知申春的夫人姜楠在何处,让众人一同带到官府去,想来她会作证。

  12

  我们一众人带着五花大绑的申兰以及申春的人头纷纷跪在浔阳郡太守的衙门前。

  我作为原告,敲响登闻鼓,状告申氏一家杀人越货谋财害命。

  张太守开堂后,申兰的酒也差不多醒了。

  他见身处衙门才明白东窗事发。

  又见告发的人是我,以为他那好哥哥有什么把柄捏在我手中。

  于是忙喊:“这就是这个佣工背着主子捏造的事实!”

  我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红着眼框转头冲他大吼:

  “你们兄弟两个为首,五年前杀了豫章客段言、段暄二人,还不知将谢家二哥弄到哪去了,如何抵赖得?”

  申兰被我吼得哑口无言。

  反而太守捋了捋胡须问我:

  “你既是他家佣工,当真不是与他们同谋,而今分赃不匀,于是贼喊捉贼,先站出来将他们供出?”

  我冷笑一声,对着他磕了一个头。

  “大人明察,小的不过在他家做工两年,可我状告的乃是五年前的事情,如何同谋?”

  张太守默了默,拿起我写的状词问我:

  “那段、谢两家是你什么人,肯这般豁出去?”

  我噙着眼泪告诉他,那是我父兄和夫家。

  “夫….夫家?荒唐!你一男子何来夫家?”

  “就是,大人,定是这卑鄙小人诬陷我家罢。”

  申兰见缝插针,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在大堂上散下已五年未散的长发,抹去了脸上的黄土,撕掉用马尾做的胡子,长发如瀑,肤若凝脂,翩然一副女儿模样。

  “你…你….”

  我冷冷地盯着申兰瞪大的双眼,告诉他。

  “没错,我乃女儿身,是段家二小姐段念,为了替父兄报仇,用男子身份居于世间,那谢家二哥便是我的夫家。”

  随即我又将如何知晓申贼身份如何入的府中做活的过程全都交代给了太守。

  他听完捋了捋胡须,连连赞叹我的勇气和谋略。

  随后传了申春夫人来作呈堂证供。

  她颤颤巍巍地跪在堂前,一个极少出闺房的女子哪见过这种场面。

  小脸都被吓白了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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