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放过他吧。”一个从未听过的温和嗓音响起。
“我当年也说放过我,可是呢?我让他付出了代价,我还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阴森沙哑的声音怒吼着。
“行了,别那么贪玩。你再故意模仿这个声音吓他,他会出事情的。”温和嗓音平静的说着。
“可是我很快要走了,以后就不再是我了。就……,好吧。”不是沙哑的声音而是那个清脆的嗓音,当说出最后两个字时,我听着她似乎有些落寞。
短暂的寂静后,那个清脆的嗓音继续响起:“阿姨,我走了后,你怎么办?你会不会寂寞?会不会孤独?会不会……谢谢你这两年陪着我。”
“傻丫头,没有我的那些年,你不是也过来了吗。最后我这个老太婆也要走的,你就别担心了,放心的去吧。”
不知为何,在听见这一连串的对话后,包裹着我的恐惧感消失的干干净净,油然而生的是一种怜惜。
窗外天空的血红色慢慢褪去,刺眼的阳光也消失了。
随着血红色的褪去,窗外一个身影慢慢显露出来。有些轻微驼背,正从外向内看着,那略带皱纹的脸庞沧桑却慈祥。
不知是何时她也面朝着窗外,我将视线转回到她的身上时,恰巧她也转过身来。
我看着她,她也注视着我。
她双手背在身面,微微向右肩膀歪了歪头:“对不起,吓了你两次。”
这次声音不再是“空间”发出的,而是实实在在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她模糊的面部,逐渐变得清晰,身体却从下而上的慢慢变为透明。
最后在看到她那挂着两行泪痕的微笑脸庞,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没关系”
我回答着她,也像回答着空气。
她与窗外的身影,最终变为透明,消失了。
我走到窗前向下看去,窗下没有后加的走道,窗外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院区。和煦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驱赶着悲伤。
下一刻,时光变换白雾弥漫。
像是窒息后突然可以喘息般,猛吸一口气,用来填充缺氧的胸膛。一阵舒适的风吹过,把飘远灵魂送还了回来。
我依旧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窗外夜色如旧,门也打开着。身边的“孙子”没有跑路,与我一样远游的灵魂刚刚归来。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零四分。游戏还在继续,我依旧在清着第一波野区,只是此刻没有心情继续打下去。我们起身关好窗户,走出休息室将门带上。
刚出休息室,拐角的张文彬就看向我俩问道:“坑了几局?”。
“现在收工下班,明天下午早来三小时,把七层西区的工程抢过去。”我答非所问的说道。
看着搞不懂状况的张文彬,杨鹏说:“收拾吧,告诉哥几个,明天下午早来会。”
——
⑧、
次日下午,在我和杨鹏全场指挥下,用时三个小时左右,将七层西区的活抢完了。
夕阳刚刚落下,安排张文彬他们去餐厅吃饭,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我和杨鹏两个人。
他说昨天看到的应该是那个保洁阿姨,告诉他“好奇害死猫”,还有……。
问我,我说大概差不多。
杨鹏吐了口烟雾,若有所思说:“唉~,有时大家一直认为的可怕,还真不一定可怕。而大家不一定怕的,才是最可怕的,比如坏掉的良心。”
“什么可怕不可怕的,你是发表感慨呢,还是指桑骂槐的说我呢?”我回应道。
杨鹏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欠揍嘴脸,说:“说别人对的起你吗?”。
“尼玛……”
夜里十二点多,杨鹏走出了办公室,出去时手里拿了一张火车票,没一会就回来了。我问他去哪了,他回答说是去了休息室。
凌晨一点,我来到休息室处,推开门走了进去。将一支红色玫瑰花放在了窗边的四方茶几上,茶几上面还有一张标着(XXX→家乡)的火车票。
我转身向门口走去,要出休息室时,刺骨感的凉意又来了。
我回身看向茶几,玫瑰花悬浮着,那张车票缓缓飘向窗外消失不见。
空间又响起了悦耳的笑声,一个身影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那支玫瑰。
是她。
“好漂亮,谢谢。”
“不客气”
“再见”
“再见”
我转身走出了休息室,身后的她也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支玫瑰花。
——
⑨、
刚走进办公室,杨鹏拿着手机就说道:“特么的,昨天晚上挂机被举报了。”
“被举报不很正常嘛”我无奈的回答道。
“快快快,咱把丢的分补回来。”
“好,决战到天亮,谁跑谁是孙子。”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