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儿包一扔，满脸无语地扯了围裙去厨房，

「每天骗我做饭的花样，能不能新颖点？

「还有，我是裴书昱，才不是狗蛋儿。」

我勾到他的胳膊，执拗，

「不行，现在就玩儿。不然，我等会儿稿子写不下去。」

他撤掉围裙，搬个小板凳坐我身边，直视我，

「行吧行吧！又是什么坑小孩的剧情？」

我拿出准备好的钟表项链，摇晃，

「狗蛋儿，放轻松，盯着钟表，放轻松，裴书昱，书昱…」

见他神情涣散，

我在嘴里一遍遍重复：

「你是遵纪守法、熟背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人帅心善、工资上交、贴心保姆的妻管严。

「你的爱人是莫欣冉，你正在追她，你非常爱她。」

直到听到他开口重复我的话，

才心有余悸地放下手里的钟表。

好了，我该走了，我的狗蛋儿。

再见，你就是只是裴书昱。

我拎上藏在书桌下的行李箱，

步履匆匆，得赶在他清醒前，离开。

楼下，男人斜倚在车边，指尖烟雾缭绕，

歪头看我的目光饱含翻涌爱意，

朝我勾唇，偏执宣布，

「你今后，就只是路夫人了。」

「是啊，我今后就只是路夫人了。」

我自嘲，谁能想到一个穿书的，竟然因为没有金手指被困。

上了车，慢慢驶出没落沉寂的小巷，

我直起身，向前看。

身体却不由发颤，离开住了快一个月的地方，

去选择本就身不由己的命运。

男人散漫地将手搭在我身后的椅包，

低炮音般的嗓音，颤颤浅笑，

「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所求不多，不过是北方百姓安稳度日。

「对了，我叫路北辰，道路的路，南北的北，星辰的辰。

「我父亲说，希望我成为北方前进道路上的星辰。」

届时的他，没有外人眼里的冷漠算计、勾心斗角，

只是小孩子般憧憬未来。

隔天，我陪路北辰拜访莫司长并退婚。

莫欣冉不可置信，

只因为，我一身歌女打扮，妖娆勾着他的胳膊，

完全不似书生气质的女作家。

我不想在走之前，让她记得我的恩情，

我害怕，她想到我就对路北辰恨不起来。

莫司长深知我们今日此行的目的，却佯装淡定，

「贤婿，今日前来是？」

「自是退婚。」我忍不住开口。

大开衩旗袍下，身材凹凸有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

我不紧不慢地细手在他脖间勾画，

就着他的腿坐下，他顺手揽过我的腰。

上道！

「我和路郎相爱已久，今日不过是来求姐姐成全我们。」

我矫揉造作，低头自顾自怜，饶是一副柔弱。

不敢，抬头，也不敢直视莫欣冉的眼睛。

我没学过演戏，害怕骗不了她。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没有冲动。

而是莫司长坐不住，起身呵斥，

「路督军，这是何为？

「几日后就是和小女婚礼，今日毁约，你拿我们莫家这么好欺负？

路北辰不说话，挑眉推给我，

含泪拉仇恨，我小步要晕了般斜倒在他身上，

一指抬起手绢捂头，无病呻吟，

「爷儿，你说过，只爱我一个。

「若是舒晴让你为难，只要爷儿给舒晴一个正房地位，舒晴知晓爷儿的爱，舒晴也认了。

「我比不了姐姐家世显赫，未来指望不被打压，也只能就此为自己谋一谋。」

我欲哭无泪，掩面啜泣，好生可怜。

好在，这没有杂七杂八的人。

不然，絮絮叨叨地讨论，听着就烦。

「你，你，我莫家名门世家，千金怎么嫁你一个莽夫为妾，做梦。」

透着缝隙，我打量大厅内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