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抖得更狠了。

「这模样生的真俊……啊不对，我是说，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啊？

我眨巴眨巴眼，我刚刚是不是听到美女阿姨夸我了？

只见她轻咳一声，又飞快偏头地瞪了眼她的儿子。

转而优雅严肃地冲我微微颔首，随后踩着她十厘米的高跟鞋，下了楼。

活像急着要去谈十个小目标的大项目的女总裁。

只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美女阿姨的眼里怎么闪烁着八卦的光。

「我妈是这样的，她很喜欢你。」

靳然轻笑一声，解释道。

他把「喜欢」两字咬的很重，透着股意味深长。

我一愣，仰头看着他的那张帅脸。

遭罪！真的要被溺死在他的眼眸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其实你妈说得挺对的，学习为重，高考前我们不见了。」

「……」

靳然的面色一刹那变成灰色的了。

他垂下眼帘，眼里似乎藏着隐忍的受伤。

我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假装毫不在意地鼓了鼓腮帮。

许久。

「原缘真的是个很棒的女孩。」

靳然缓缓开口道。

「我可以做件我一直想做的事吗？」

靳然缓缓凑近我，炙热地视线描绘着我的五官。

我微微错愕，盯着靳然殷红的唇瓣，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我闭上眼。

——接吻要闭眼，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视线变得漆黑，一切的感官都变得极为敏感。

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盖在我的双眼上，磨得皮肤微痒。

我感受到靳然在慢慢凑近。

我等了几秒，没有想象中的触感。

忽的，耳边响起微哑的轻笑，声音好听，带着几分诱哄与无奈。

「原缘……我到底该那你怎么办。」

盖在眼上的大手撤离，转而揉了揉我的耳。

我茫然地睁开眼。

眼神带着小幽怨地看着靳然，扼腕叹息。

我眼都闭了。

就这？！！

靳然倚在门框上，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眷恋。

他抬手在我的脸上点了点，又捏了捏道：「软软的。」

「小原缘，你看上去好失落。」

我狠狠撸了撸一把泪。

这能不失落？

美人的吻，谁不稀罕？

靳然直了直身子，认真地看着我道：

「原缘，我们试试在下午5：20时，一起把头探出窗，好吗？」

17

「记2022.6.12，

写给我的缘缘，

你永远可以大胆地追逐自己的梦想，

在那不远的地方，有我为你鼓掌。」

18

日子一天天过去，教室的墙上逐渐挂上了高考倒计时的标签。

每当我在5：20从窗外探出头，都能看到那个淡然又温柔的少年在楼上够着身子等候。

落日余晖之时的对望，是我两心照不宣的秘密。

「诶，我听我尖子班的朋友说有人发现靳然英语词典的书签是你的照片。」

李妮总是凑着脑袋跟我分享她打听来的靳然的消息。

「他好像是说看着你背单词更有动力。」

「结果整个早自习都在盯着你的照片傻笑。」

李妮啧啧一声，用胳膊肘怼了怼我道：

「小两口玩得挺花。我还听说他好像一直在练字，是不是准备给你写情书啊？」

我憋着笑，几乎已经想象到那个漂亮少年被发现书签是我时羞得耳根通红的模样。

「害，别瞎扯，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摆摆手，假惺惺地说道。

「哼。」

李妮轻哼：「谁不知道你原缘全身上下就嘴是硬的。」

—

2022.6.9，下午3：30，政治考场。

落笔写下最后一个字，我抹了把鼻尖的薄汗，合上笔盖。

完成了我的最后一场考试。

我们是新高考，靳然的最后一场考试是生物。

一个多小时后开考，到天黑了才结束。

我等待着老师收卷，手紧张地不由攥紧了衣角。

不止是因为这三年的寒窗苦读换来的最终答卷将收归档案。

也是因为，今天，是那日记本记录的，我和靳然在一起的日子。

—

2022.6.9，晚上6：15，考点门口。

我站在考点门口的石剁上，周遭是人山人海陪考的家长。

随着交卷铃声打响，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考点内，考生慢慢涌出，面上的神情，或喜悦或悲怆。

而我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少年。

少年清隽，个子极高，骨子里透着股年少傲然，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意味。

我们一定存在某种感应，他似乎一下子就看到了我。

原本淡然精致的眉眼忽地绽放出光彩。

他向我跑来，他见我的时候向来都是跑着的。

少年意气风发、风华正茂，一把把我拥入怀抱。

他的身上依旧是那股好闻的薄荷香。

我开口道：「靳然，我们在一起吧，好吗？」

感受到少年身体一僵，随后把我抱得更紧了。

他的声音似乎激动得有些发哑，不住地喃喃道：

「好！当然好！原缘我想去买个本子，对！就是要买个本子，要把这一天记录下来。不光要记录今天还要记录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

「我想想，我想在每天的日期旁边，都写下靳然爱原缘。因为我真的好爱你，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就是我一直找的那个人。」

「原缘，你真笨！表白这种事要交给男生的，我其实早就打算好今天向你表白的，等等……我拿给你看，我还给你写了情诗。」

我看着少年慌张翻找着书包，他一向都是镇定自若的，我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

情诗被淡蓝色的信封精致地包装着。

我迫不及待地拆开，看着纸张上的字，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靳然的字我是不能在熟悉的，有点丑，但胜在笔锋有力。

而纸张上的字是非常流畅的行楷，雄伟苍劲。

靳然似看出我的疑惑，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写的最好的字了。」

「我写字难看，所以上面每个字都是演练了很久的。」

—

夜幕下，我笑意晏晏，他轻轻凑近，小心翼翼地碰上我的唇。

2022.6.9，我和他在一起了，往后余生，经年相伴。

后记

此篇献给青春，也献给我青春中的那个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