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二叔终于回来了。

他背着个大包，手上还拎着好几包东西。

见到在门口蹲着的我，手在包里翻了翻，递给我一根火腿肠。

“小宇，拿去吃。”

二婶连忙把二叔手上东西接过去，两个人开始说话。

堂弟放下吃空的碗，冲过来把火腿肠抢走。

我刚撕开包装，他抢过去就先用舌头把火腿肠都舔了一遍。

二叔洗了手过来，“你怎么抢你哥的？”

堂弟不服气，“爸你偏心，只给他不给我！”

二婶打圆场，“哥俩这个年纪就是爱打打闹闹。”

吃饭的时候，堂弟已经对鸡蛋糕不敢兴趣了，挑着炖鸡肉吃。

二叔用勺子给我舀了一勺鸡蛋糕放碗里。

“他小孩子一天也不干活，你给他吃干啥。你在外边干活多累，该吃鸡蛋补补。”二婶不满意。

二叔瞪二婶一眼，“小子多吃才能长个。”

“以后你在家给俩孩子多做点好吃的。”

“大哥大嫂的赔偿金下来了，不缺这口吃的。”

二婶顿时高兴了，还给我夹了一块鸡肉。

“赔了多少？”

二叔做了个手势，我没看懂，但二婶嘴咧得更大了。

我吃着鸡蛋糕，又想到了这鸡蛋的来历。

“二叔，这鸡蛋不是我偷的。”

饭桌上三个人都看向我。

二叔皱眉，“啥意思？”

二婶抢着先说，“小宇这孩子我可管不了了，一个没看住就跑去隔壁高妹子家里偷鸡蛋。”

“高妹子都追着过来了，他还不承认，还说是小洋偷的。”

“后来我说了好多好话，又赔了好几个鸡蛋给高妹子，人家才走。”

二叔看向我。

“小宇，偷东西和撒谎都是不对的。”

“我没有偷鸡蛋，偷鸡蛋的是弟弟。”

二叔有点生气，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是个小子！年纪小闯祸也正常，但是不能死不认错！人家把你抓个正着，你还敢撒谎？”

我被二叔生气的样子吓得不敢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二叔又说道，“你虽然是我侄子，但是我把你当亲儿子一样。”

“犯错不怕，你以后记住就是了。”

“听二叔的话，以后不许偷东西。”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很难受。忍不住想哭。

我不敢抬头怕眼泪流出来，胡乱点点头。

二叔又往我碗里舀一勺鸡蛋糕。

我看着炖得滑嫩喷香的鸡蛋糕，第一次感觉这玩意难吃。

3

发现二叔也不信我之后，我不想跟他说我把泡泡糖咽下了。

那时候我甚至觉得，也许死了也行，没准能再见到我爸妈。

但是过了两天，我还活着，肚子也没疼。

二叔又要走了，临走前给了我五块钱。

二叔远去的背影还在，堂弟就抢走了我手里的钱。

二婶在旁边看着，没说话。

我低着头回了房间。

自那以后，堂弟仿佛找到了我的新用处——给他背锅。

我们两个相差不过两个月，一个班念书。

自那以后，二婶经常给我俩穿一样的衣服。

他在村子里偷鸡摸狗，在学校打架，考试作弊，而后报上我的名字。

我替他受罚，他乐在其中。

有一次作弊差点被老师抓到，那天我俩穿的不一样，监考老师狐疑地看他。

后来堂弟就不敢作弊了。

他直接让我考试的时候写他的名字。

于是家里学校都慢慢知道，2班那对长得很像的兄弟，哥哥是个学习不好的小混子，弟弟是品学兼优的乖学生。

二叔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听二婶说，他拿着钱去做买卖了。

有几次二叔回家，问我和堂弟的考试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