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次,就一次。拜托~爸爸。」
六楼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小优她爸出门呢?」是六楼的刘爷爷。
「对,爸爸今天带我去店里帮忙。」我露出甜甜的笑容,朝刘爷爷打招呼。
「小优这孩子长得和她哥哥姐姐一样好,难怪你不放心他们在外面上学。」
刘爷爷伸手,想要摸摸我的头,被我一个侧头躲开,藏到爸爸身后。
「爸爸说了,男女有别。不能让男的随便碰,多看两眼也不行。」我嘟着嘴巴,不乐意地开口。
刘爷爷乐了,「好好好。快成年的姑娘,不是小孩子了。」
「唉。都是她妈妈,不放心孩子,看了太多社会新闻。」
刘爷爷附和爸爸几句,扶着生锈的栏杆,慢慢走下楼,「......难不成还能关孩子一辈子......」
第一次来干果店里,我兴奋极了,在弥漫着干果香味的店里来回走动。
「老林,来十个山核桃,两个葡萄干,一个腰果。」
「不好意思,我们只按斤两卖。」我走上前,指着干果上插的牌子。
「林岳国的不在?」面前的光头叔叔,眼睛很小,闪着精光,上下左右地打量我。
「爸爸在里面。」
「你按我说的录入收银机里,然后给你爸爸看。」
「为什么?」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我不情愿地把他要的干果装进袋子里。
「给你。」
他接过袋子,拿出手机,对着我的脸就想要拍照。
「不可以!」我赶紧遮住自己的脸,铲子掉在地上。
他了然一笑,什么话也没有再说,转头就走。
「叔叔,你还没有付钱!」我顾不上掉在水泥地的铲子,准备追过去。
「小优,你的手怎么了?!」
爸爸闻声从店内的仓库快步跑出,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握紧我的手腕,看见我被山核桃划伤的右手手背,又拿起我的左手看了看,安心的舒了一口气。
「爸爸,他买了干果,没有付钱。」我顾不上手上的伤,推着爸爸去追那个光头叔叔。
爸爸看了一眼男人地背影,直接地把我带回店里。
从抽屉中拿出急救包,小心翼翼地用碘伏棉签在伤口处涂抹,嘴里呼着气。
「我就不应该让你来,就快了,不能出差错。」
我不知道爸爸在和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这是我第二次受伤。
第一次受伤是在我三岁的时候,姐姐不小心用指甲刮伤了我的脸。
爸爸对着姐姐喘着粗气,扬起的手在几秒钟后,转了一个方向,打在哥哥的头上,发出一声闷响,像夏天里挑熟西瓜那样的闷响。
我从姐姐手里抢回哥哥送给我的洋娃娃,小跑回到哥哥身边,小小的身体抱住哥哥的腿,对着爸爸流眼泪。
「要哥哥,我要哥哥,不打,不打......」
4.
我看着我爸爸焦急的表情,「爸爸不要担心,我知道爸爸爱我,以后工作赚的钱都给爸爸,不要你辛苦开店了。」
「那妈妈呢?」
爸爸的皮肤很黑,抬头纹很深,露出的皮肤上有大大小小不同的伤疤。
我犹豫片刻,小声地说:「妈妈变了,不爱我了。我以后只对爸爸好,只相信爸爸。」
「爸爸已经快六十了,年轻的时候,从没有想过生命中会有你的出现。」停顿片刻,爸爸拉开最底层带锁的抽屉,拿出一本蓝皮的账本,嘴里念念有词。
「小优已经长得那么大了,会知道给爸爸养老了......好!那就提前吧。」
爸爸像下了某些决心一样,在其中一页的账目上,打上了一把大大的叉,纸张被划破,红色的墨水渗透到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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