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朝中踊跃自荐的将军不少，我深感欣慰。

“殿下，阿禹哥，啊不，是明威将军也提了要去。”小袁现如今表面是是隐卫里冷酷无情的老大，背地里却是阿禹哥长阿禹哥短的小跟屁虫。

“不行，他不能去。”我一口回绝。

陆家的事情我还没有查清楚，黑虎军又是刚刚建立不到半年，去干什么？送人头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阿禹在朝堂上提了无数次，又私下拦截我无数次，还企图翻进我的寝宫劝说我，被小袁好说歹说拉走了。

“姜淮！你有眼无珠！你有眼不识泰山！你不守诺言！你恃强凌弱！你，你太过分了——小袁你捂我嘴干什么！”

“阿禹哥，不能再骂了，再骂就不礼貌了，她可是公主殿下。”

“为什么不让我去北疆！是不是瞧不起我黑虎军！这将军我不干了！”

“咣当！”

他的将军令牌砸在我的门沿上。

我气得火冒三丈，一拍桌子跑出去想骂他一顿，结果只看见了庭院里无可奈何的小袁。

“他，他就那么走了？”我目瞪口呆。

“嗯……他说您如果不让他去北疆，他就回山上种地去。”小袁每说一个字就往后退一步，生怕我吃了他。

“好啊，好的很！你们瞧瞧，现如今就敢这样了，也不知道是谁惯的毛病！”

青萝嘀嘀咕咕道：“还不是您惯的……”

我气得晚饭都没吃，白芷青萝轮番上阵来劝我也没用。

直到姜霖来了。

“皇姐莫气，这个山匪如此不识好歹，待会儿我就下旨将他就地格杀，把黑虎军解散了，给我的皇姐好好出口恶气！”

我吓了一跳，姜霖小小年纪怎么就有昏君的迹象了？我转身刚想斥责他，却看见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好小子，你的演技还不够功夫呢！”

“皇姐，我隔三差五总去黑虎军营，军纪严明，训练有效，明威将军是有把您的话放在心上的，他是想好好弄出一支铁血军队来的。”

姜霖走后，我想了许久。

于公我确实没有充足的理由拒绝他。

于私呢？

12.

次日公布去北疆的将领名单里，有明威将军的名字。

白芷说他偷偷回来捡那块将军令，还把我的门沿磕掉的那块漆给补好了。

“哦，我宫中什么时候也任由别人进出了？你转告小袁，若是还将不明不白的人放进来，我就打断他的腿。”我撂下话就走了。

大军出征前夜，那个家伙还是出现了。不过这次既不是翻墙也不是翻窗，而是装在一箱果子里运进来的。

“明威将军，我要给你改个名号，叫明德，让你好好明白什么叫道德伦理。”

“怎么改都行，你高兴就行。”他从巨大的箱子里跳出来，黄澄澄的果子掉了一地，这果子有点眼熟，好像是当时我在山间背的那一筐。

“这是营里新培育的品种，比之前要甜，你尝尝。”阿禹双手捧起一把果子放在我手里说：“我马上就要去北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怕你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果子了。”

“笑话，宫里什么没有。”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是很甜。

“宫里没有我。”

伴随这句话的，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身上很暖，还带着果子的清香，像是漫天风雪中踽踽独行的人躲进了一处温暖而干燥的洞穴，并在里面找到了鸟兽们藏在这里的果子，让接下去的每一个日子都充满了生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