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如我妈所愿，我和陈对开始交往。

　　从第二次约会开始，陈对就向我表白。

　　我也没有理由拒绝，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陈对绅士有礼，温柔顾家，对我也好，从哪方面说，都是再理想不过的结婚对象。

　　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谈了半年。

　　陈对在我家楼下，向我求婚了。

　　他捧着一大束玫瑰，走到我面前，地上都是闪闪摇曳的烛光，摆出的是爱我的形状。

　　他单膝下跪，掏出那枚戒指，动情的对我说：「月月，我想和你过一辈子，嫁给我吧，我会带给你幸福的。」

　　这个场景在我脑中出现过无数次，但对象却不是陈对。

　　只是在那个场景下，对着那张与陈顾南极为相似的脸。

　　我的心动了动，鬼使神差的，我接受了陈对的求婚。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理成章，两家人见面，定日子，举办婚礼。

　　只是，在婚礼场上，我看见了那个一年未见的人。

　　陈对一脸兴奋的向陈顾南介绍我：「哥，你看，这是涂月，我的新娘。」

　　我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样和陈顾南打完招呼的，只记得到角落以后，眼角已经渗出了点点泪光。

　　「月月，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是吗？」没料想陈顾南追了上来。

　　「陈顾南，你别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现在是你的弟妹。」

　　「好，月月」，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哽咽，「我祝你幸福。」

　　说完，陈顾南停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反应。

　　见我许久不动，他似乎懂得了什么，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我站在那里，不久又听见亲戚的声音。

　　「不过陈顾南真的很争气，原本两年的时间硬是不要命的工作，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回来了。」

　　「可不是，据说还是单身……」

　　聊天的声音渐行渐远。

　　躲在暗处的我用力的蒙住自己的嘴。

　　陈顾南，你还是差了一步。

　　没人知道，新娘在她婚礼的那一天，不知什么原因，哭花了自己的妆。

　　仪式开始，司仪按照程序问我「涂月女士，请问你愿意嫁陈对先生为妻吗？从今以后，无论贫困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一心一意、忠贞不渝地忠于他、保护他、珍惜他，你愿意吗？」

　　我越过陈对看着坐在主桌的陈顾南，他的脸一半暗暗隐于黑暗，不停的灌酒。

　　我说：「我愿意。」

　　然后就看见陈顾南甩开酒杯离去的身影。

　　宾客都在欢呼，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一点儿也不开心。

　　12

　　自我和陈对结婚以后，与陈顾南的联系就断了。

　　因为陈顾南跟陈对是亲兄弟的关系，难免会有接触，但是我还是尽力回避。

　　此时已经谈不上什么甘不甘心，我是陈对的妻子，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对不起他。

　　突然就想起一句话「世界上也许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但没有一条路，可以从我这里，走到他那里。」

　　我和陈顾南，终究是无路可走，死路一条。

　　原本就想这样，能够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足够好了。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才不过又是半年光景，陈对变了。

　　这半年，我过的，并不如常人所想的那般幸福。

　　「嘀嗒」门开的声音，陈对喝的醉醺醺的走进来，我坐在那里，「怎么又喝的这么醉。」

　　他径直走过来，「啪——」脸上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我被打的偏在一边。

　　陈对哈哈笑起来「涂月，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我躺在地上，挣扎的想要起来，「啪——」又是一巴掌。我再次被打倒在地。

　　「涂月，哈哈哈哈，你看你现在的模样，真让人作呕，你凭什么管我。」陈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很疼，疼的眼眶里面都是泪，但是我倔强的不让它落下来。

　　他一把抓起我的头发，逼近我的脸，「你唯一能做就是照顾好我。」

　　说完一甩，我的头撞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引起脑袋一阵发晕。

　　我抱住脑袋，有些痛苦的呻吟。不用想，我现在的样子是怎样的让人觉得恶心。

　　陈对看见我这副样子，反而瞪大眼睛，有些兴奋，随手拿了遥控器就砸在我身上。

　　看着我闷哼一声，呜咽着喊疼，他才哈哈哈哈哈的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我蜷缩着身子，企图找寻一点安全感。

　　月光透过未被牢牢掩盖住的窗户，照在我的身上，我却觉得有些温暖。

　　第二天，陈对起床看见我睡在地上，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将我揽在怀里。

　　紧紧的抱住我，不停的向我道歉「对不起，月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爱你了才会那样的，对不起。」

　　我冷着脸，累极了，一句话都不想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陈对自知理亏，一天都没有出门，忙前忙后，又是煮饭，又是拖地。

　　「月月，来吃饭了，我做的你最喜欢吃的。」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淡淡的说：「你吃吧，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大概是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再一次激怒了陈对。

　　他在我面前把碗一摔，破碎的碎片甚至划破了我的手臂。

　　我看着手臂上渗出的血，慢慢的流过这半年来大大小小的伤痕。

　　脑子又是一阵刺痛，我捂住手臂，尖叫起来，伴随着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