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在苗疆寨子里失踪,我焦急寻找,没有结果。
七天之后,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但我始终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睡在我枕边的她,目光幽冷,脸皮下面好似有条条蠕虫在爬动。
1
我和妻子结婚五年了。
一开始我们如胶似漆,感情十分甜蜜。
但随着在一起生活久了,日常琐事和柴米油盐慢慢磨灭了我们的激情。
妻子不断猜忌我有了外遇。
而我竟也真的对外面的女孩有了丝丝心动。
为了重拾感情,妻子提出和我外出旅游。
地点,就定在了贵州苗寨。
QDN有成片的苗寨分布。
它们隐藏于山林之间,远离城市。
也正是因此,这些苗寨仍然保留着大量民俗文化和古老传承。
佩戴火枪、镰刀剃头、祭拜古树、树葬。
以及最神奇玄妙的——巫蛊之术。
妻子和我都是猎奇的人,因此对这一次履行充满了期待。
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旅行给我俩带来了一系列的灾祸。
为了使此次旅游顺利,我们通过旅游社找到了一个生活在当地的导游,阿信。
阿信是苗族人,但精通汉语,为人很是热情。
他在火车站迎接我和妻子,陪我俩坐了几个小时的面包车,来到了苗寨。
正式踏入苗寨之后,阿信和善的面色陡然变得十分严肃。
他特意叮嘱道:“这里是苗族人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和城里不一样,有着许多规矩和习俗。”
“不要冒犯当地人,不要触碰神像和奇怪的东西,不要一个人四处乱走。”
“触碰到禁忌,是会死人的。”
我和妻子被他冷硬的口吻吓了一跳,连连点头。
说起禁忌,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蛊虫,“传闻中苗族中是有蛊术存在的,这是真的吗?”
阿信点头承认:“蛊术自古就有,直到现在也有这种传承。”
“蛊师可以用蛊术来培养蛊虫,从而做成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有点畏惧的同时又有些好奇,追问道:“那我们能看一下蛊虫吗?”
阿信冷笑一声:“假如你家里藏了枪,你会拿给别人看吗?”
我摇了摇头。
“那蛊师也不会给你看蛊虫的。”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除非,他想给你下蛊。”
听阿信如此说,我尽管还是好奇,但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色已晚,阿信带我俩简单逛了一下寨子,然后我们到阿信家享受了当地的特色美食。
饭后,妻子提出要和我出门散步。
阿信知情识趣,没有跟着当电灯泡,只是叮嘱我俩要小心。
苗寨石子小路上,我俩并肩而行,妻子边走路边叹息道,“我们俩大概有几个月没这样好好说话了吧?”
“每天你回家之后都说累。”
我尴尬地笑了笑,有时候也说不出是真累还是心累,也许是厌倦了她。
妻子不丑,反而很漂亮。
她皮肤白皙,脸蛋娇俏,曾是大学里的班花。
即便是到现在,她也依然风韵犹存,穿着旗袍或者包臀裙走在街上会吸引不少男人的目光。
我追了很久才把她追到,犹记得我第一次亲吻她,那时我激动地快要昏厥。
但,尽管她再怎么漂亮,现在我对她也没了半点心动的感觉。
“假如真有情蛊,你愿意中蛊吗?”
这话一出,我顿时愣住了。
其实我心里有鬼。
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跟公司里的一个漂亮女同事搞暧昧。
我虽然没有彻底出轨,但也没有明确拒绝。
而传闻中,中情蛊的人,若有不忠之念,则遭蛊虫噬心,剧痛难忍,九次之后,便会心痛至死。
因此我不敢。
见我没有立刻回答,妻子停下了脚步,侧头看着我,面无表情。
眼看她要发怒,我赶忙违心地说道,“当然了老婆,我愿意爱你一辈子。”
老婆闻言露出了微笑,她摊开右手,一只黑色的小虫子出现在掌心。
“这就是情蛊。”
看着这虫子,我额头上渗出冷汗,她哪来的蛊虫?
“既然你愿意,那就吃了吧。”
老婆保持着微笑,有点渗人。
2
我慌了,推脱道:“这玩意看着就脏,吃下去会得病的。”
看我心虚,老婆微笑渐渐收敛。
我感受到了她怒意。
她本就怀疑我出轨了,现在我这样反应,有点坐实了她的猜疑。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她突然又冷笑一声,“陈勇,你不会以为是真的吧?”
“一只小瓢虫而已,看把你吓得。”
妻子一甩手,瓢虫振翅飞走了。
我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
刚才也是太过心虚,没有细想,蛊虫那么神秘的东西,妻子怎么可能会有。
妻子不再看我,接下来的路途有些沉默。
妻子生闷气。
而我怀揣着心事,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我俩围着苗寨走了一圈,回到了阿信家里。
他正在跟他阿爸用苗语交流,见我俩进来,阿信笑道:“你们两个挺幸运的。”
“今晚苗民们会祭拜蛊神。”
“蛊神会庇佑世间所有忠贞的爱情、诚挚的友谊、无私的亲情,你们两个参加祭祀仪式吗?”
一直生闷气不言语的妻子开口了,“当然参加。”
“对对。”为了安抚妻子,我附和道。
见妻子冰冷的脸稍稍松动,我也松了口气。
很快,夜幕便笼罩了天空。
寨子里很少有灯,篝火亮起,明亮炽热的火焰驱散了黑暗。
苗寨里的族人们穿上了古老的服饰,亮银片在篝火的照耀下反射着火红的光芒。
许多人注意到了我和妻子,他们抬头看了我俩一眼之后便不再关注,只是虔诚向蛊神祷告着。
祷告了约莫有三分钟,在一位年长蛊师的主持下,祭祀仪式正式开始了。
他们牵来一头牛,然后用锥子一下一下,慢慢地杀死了它。
阿信说,这叫椎牛。
牛被椎杀的时候发出的哀嚎声极大,血染土地,我一个略有些冷漠的人,看着都有些不忍。
妻子更是 害怕地握住了我的手。
牛倒下之后,蛊师在一旁跳起了神秘诡异的舞蹈。
等到整个祭祀流程结束后,阿信带着那个年长的蛊师走到我俩面前。
那蛊师满脸皱纹,皮肤衰老,但眼睛依旧明亮。
她将带有火焰灰烬的水泼向我俩,口中念念有词。
在结尾,蛊师注视着我俩说了一句汉语。
“蛊神会庇佑恩爱的夫妻诸事顺利,而不忠和猜忌的人将会受到惩罚。”
听到后半句话,我有点慌张。
我不忠的行为是否会受到蛊神惩罚?
我赶忙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些东西都是封建迷信,没什么用。
随后我用余光看向妻子。
火光照耀下,妻子露出了笑容。
仪式结束,我牵着妻子的手离开了祭祀之地,沿着小路走回借宿的阿信家里。
我努力跟妻子搭话,就在我俩之间的气氛逐渐缓和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亮起。
公司里与我关系暧昧的女同事小青发来了消息。
见发消息的是她,我赶紧摁下熄屏键,把手机揣回裤兜里。
“什么消息?怎么不打开看看?”妻子问道。
我赶忙找了个借口,“公司同事发的关于工作的通知,不重要。”
妻子点点头。
看她没说什么,我以为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可她竟然趁我没注意,伸手从我兜里掏出了我的手机。
在我紧张的注视下,她点开了聊天框。
赫然入目的是小青那年轻又性感的身体。
她穿着蕾丝小衣躺在床上,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眼神中的媚意简直可以拉丝。
最后一张更是劲爆到了极点,她浸泡在浴缸里,不着寸缕,暧昧的表情满满都是暗示。
3
妻子面无表情地翻阅着,“身材不错,而且比我年轻。”
她转过头看向我,似笑非笑道:“这就是关于工作的通知?你这工作挺滋润嘛。”
看着她这幅表情,我头皮发麻,感觉快要世界末日。
如果我给不出合理解释,妻子积攒的怒气立刻就会爆发。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小青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虽然我俩平日里关系有点暧昧,但最多也就是言语挑逗、简单地肢体接触那种。
最亲密的一次,是公司聚会,我俩玩大冒险游戏,一起吃一根面,差点亲上。
可我还没跟她到亲密到互发艳照的地步。
“老婆,我……”
我刚想辩解。
女同事小青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陈哥么么哒。”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洗干净等你。”
最后面还附带了一张图片。
就是公司聚会,我俩玩大冒险游戏差点亲上那张。
这张图是侧面拍的,像极了我俩真的亲吻在一起。
妻子手颤抖着,她彻底愤怒了,摔了我的手机,转身离去。
“陈勇,你给我去死!”
“离婚!”
我捡起手机在后面追,她却走地更快了。
苗寨的夜很黑,我一不留神,跟丢了。
妻子消失在黑夜里。
无奈之下,我只能去找阿信求助。
阿信看我一个人回来,他疑惑地问道:“嫂子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走丢了。”
阿信面色一变,“丢了?”
“这里是苗寨,不是城市,很危险。”
他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担心妻子的安危,“那怎么办?咱们现在去找?”
阿信拉着我急匆匆地出门了,还拜托了几个当地人帮忙寻找。
但我们一群人找了一夜,愣是没能找到。
而且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妻子的踪迹,她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对妻子的失踪,我很是愧疚和担心,在苗寨滞留了三天,一直寻找,但始终没有结果。
报警之后,警察也是束手无策。
最终我失魂落魄地离开苗寨,回了家。
家门口站着一个人,竟然是小青。
见到她,我瞬间暴怒,掐住她的脖子,“都怪你,你为什么给我发那些图片?”
小青面色涨红,呼吸困难。
“陈哥,你先松开,我会被你掐死的。”
小青气若游丝,声音微小。
4
小青挣扎地动作慢慢变得无力。
眼看着她濒临窒息,我也恢复了理智,赶忙松开了手。
虽然小青的行为导致了我和妻子之间矛盾爆发,但妻子失踪这件事情总不能赖到她的头上。
小青捂着胸脯,喘了几口气,解释道:“对不起陈哥,我那时候喝醉了,是那些朋友起哄让我做的。”
“我关系最好的男同事就是你了,我以为你不会介意的。”
“我做错了,对不起。”
小青眼中满是泪花。
我看她这样也不好再责备,神情落寞地摆了摆手,“没事,你走吧。”
小青知道自己闯了祸,追问道:“陈哥,发生了什么?”
“你嫂子看见那些照片了,跟我大吵了一架,然后她走丢了。”
闻言,小青咬着嘴唇,满脸自责。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会来我家。
前两次是拿着做好的饭盒,后来,她干脆直接拎着菜上门为我做饭。
厨房里,小青穿着一件小上衣和超短牛仔裤,系着围裙,俯身切菜。
汗水打湿了她薄薄衣服,布料紧贴着她的娇躯,让她玲珑的曲线完美展现。
我站在外面看着这一幕,五味杂陈。
有点感动,又有对妻子的愧疚,还有一点作为男人的心动,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我的脑子有点混乱。
小青擦了擦汗,她余光瞥到我在厨房门口站着,便捏着一块牛肉走过来。
“陈哥,尝尝我的手艺。”
她冰凉的指尖触碰我的嘴唇,把牛肉喂到了我嘴里。
我俩靠地极近,我能够嗅到她的体香,甚至能够感应到她温热的呼吸。
就在我怦然心动的时候,我想起了失踪的妻子,下意识退了两步,“小青,这几天麻烦你了,以后你还是别来了。”
小青一脸幽怨地看着我,“陈哥,嫂子恐怕真的回不来了。”
“但你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呀。”
她咬着嘴唇,“我愿意替嫂子照顾你。”
我低着头默然不语,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接下来的几天,我俩的关系越来越近。
一开始我还心怀抗拒,后来渐渐沉沦在温柔乡之中。
妻子失踪第七天的夜晚。
小青做完饭后没有离开。
晚饭我俩喝了点红酒,小青脸色潮红,今天她穿的很是性感,长腿上有一双光滑的黑丝袜。
她也许是醉了,直视着我说起了大胆的话,“陈哥,我早就喜欢你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工作上什么都不懂,多亏你帮我。”
“还有,有一天,我下班回家被人跟踪,你发现之后把那人骂跑了,还送我回家……”
说着说着,她扑进了我怀里。
我迷迷糊糊、半推半就地就带她来到了卧室。
小青凑近我的脸,轻声道,“陈哥,吻我。”
我顿时热血上头。
可我刚扑倒她,门就被敲响了。
我猛然间惊醒,妻子才失踪七天,我竟然就另寻新欢,我还是不是人?
而且,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蛊师说的那句话,背叛者将会受到蛊神的惩罚。
于是我推开小青,走到门前。
我从猫眼向外看去。
妻子正站立在门外,面无表情。
我吓了一跳,赶紧让小青藏到了床底下,然后才敢打开门。
面对妻子,我努力地挤出笑容,“老婆,你没事吧?我这几天一直担心你。”
妻子上下打量着我,冷笑道:“还不错,至少没死。”
“你担心我?你恐怕是觉得我死了才好。”
“哪有哪有,老婆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
“我敢保证,我没有出轨,否则天打雷劈。”我举手发誓。
妻子笑得有些诡异,“你最好不要发这种毒誓,真的会应验的。”
我尬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老婆,要不你先去洗个澡?你挺累的,洗个澡就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我为了让小青有机会溜走,赶紧说道。
假如藏在床下的小青被她发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妻子目光在家里来回扫视,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累了,直接睡觉吧。”
她径直走向卧室。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我也实在没办法,只能顺从妻子。
我俩在床上面睡着,床下面是小青。
熄灯之后,我不敢真睡,只能佯装睡觉,伺机给小青打掩护让她溜走。
当我余光瞥向妻子的时候,发现她正目光幽冷地盯着我。
更可怕的是,她的脸皮正在微微起伏着,好似有条条蠕虫在下面蠕动。
5
我吓傻了,揉揉眼睛再看向妻子,又变得一切正常。
是不是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精神出了些问题?
还是说妻子身上真的发生了某些诡异的变化?
妻子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看向我。
“怎么了?睡不着觉?”
我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这些天去哪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妻子沉默了片刻,然后答道:“我迷路了,然后在一个地方休息了几天。”
她显然是不想把这期间发生的事情跟我讲清楚,敷衍过去。
她眯眼盯着我,反问道:“你呢?听说你找了我三天,然后就回家了,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我,我。”我支支吾吾,肯定不敢照实说。
要是说这几天小青照顾我把我照顾到床上了,妻子不得杀了我?
“你失踪之后,我太过伤心,这几天一直窝在家里,什么都没做。”
妻子冷哼了一声,“这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客厅里的摆放丝毫不乱,你确定你很伤心?”
“还有,餐桌上的红酒、门口处的香水味是怎么回事?”
妻子盯着我,面容有点扭曲。
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不禁有点害怕。
“我做家务是为了打发时间,我做家务和喝酒的时候会暂时忘记你,也就不会那么痛苦。”
“至于你说的什么香水味,我压根就没闻到过,不知道怎么回事。”
妻子想从我表情中看出我是否在撒谎,我强装镇定,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妻子冷冷道:“也许是我多心了。”
我刚舒了一口气,床下小青便弄出了一点敲地板的响声,她肯定是忍耐太久有点撑不住了。
妻子警觉地四处查看,“什么声音?”
我的急中生智地解释道:“是我的手在敲床板。”
我睡在床铺右侧,右手伸长,刚好可以敲到床板,我又敲了几下,打消了妻子的疑虑。
随后,我伸手揽住妻子的腰,轻轻抚摸着她,“这些天委屈你了,赶紧休息吧,你的神经绷的太紧了。”
在我的安抚下,妻子慢慢睡着了。
担心小青被发现的我可不敢睡,等妻子睡眠稍微深了一点之后,我起身上厕所。
我故意弄出了一点声响,看妻子没有睁眼,就趁机让小青从床底下爬出来。
小青脸上满是幽怨之色,在床底卧了那么久,她的身体都是僵硬的。
我贴在她身后,推着她离开了卧室。
“你干什么呢?”妻子的声音响起。
6
我僵硬地转过头,却发现妻子还在熟睡当中,刚才只不过是她的一句梦话罢了。
虚惊一场,我赶紧送走了小青,然后上床睡觉。
今晚,我罕见地做了一个梦。
梦中,妻子变成了一只漆黑的怪物,这只怪物无比巨大,一会幻化为蟒蛇,一会幻化为甲虫,一会又变成蜈蚣。
它向我张开了血盆大口,即将把我吞噬殆尽。
我从梦中醒来,头上满是汗水。
心悸的感觉传来,随后则是一阵绞痛。
这剧烈的疼痛并没有伴随着我的清醒而消失,而是持续了足足三分钟。
我因为疼痛紧紧抓着床单,而这惊醒了我的妻子。
她就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
疼痛结束后,我虚脱地躺在床上,抱怨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都不关心我。”
“哦。”妻子毫无情绪波动地回答。
她这样的态度让我恼火无比,但又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又疼痛了三次。
更可怕的是,在我疼痛第四次之后,上厕所尿出了血。
当时我腿都软了。
我赶忙去医院检查。
医生仔细看了我的检查报告,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坚持说自己的心绞痛还有尿血的症状。
医生表示我可以去精神科看看。
我十分崩溃。
更让我崩溃的是,妻子对此漠不关心。
而且我发现妻子行为越来越怪异,做出了许多以前不会做的事情。
她以前喜欢吃素,现在特别喜欢吃肉,尤其是新鲜的肉。
我觉得腥膻的肉,她反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她曾经会做饭给我吃,但现在她几乎不下厨。
还有,她竟然不再追问我是否出轨,也不再查岗。
随着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我的恐惧也在日益加深。
为了自救,我想尽各种办法,我想到了阿信,打电话给他讲述了我现在的情况。
阿信默默听完了我的话,思索良久之后大惊,“难道是传说中的蛊妖?”
单单是听到蛊妖这个名字,我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
这几天,睡在我枕边的人,压根不是我妻子?
甚至,根本不是人?
阿信进一步解释道:“蛊妖是我们这边的传说。”
“有的蛊师年迈之后不愿意死去,就会通过各种蛊术延长寿命。”
“这种蛊师逆改天命,在获得寿命的时候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他们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
“我们称呼他们为蛊妖。”
“蛊妖的一大手段就是可以改头换面,他们会携带画皮蛊。”
“画皮蛊会啃噬殆尽原本的皮肤,然后再吐出新的皮肤,从而改变人的样貌。”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同时我也越发感到恐惧,我曾经见到的,妻子脸皮下隐约浮现出的蠕虫,就印证了这一点。
呕!
我直接吐了出来,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我拿起一块毛巾擦干净嘴,赶紧问道。
报警肯定是没有用的,谁会相信如此离奇的事情?
阿信现在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恐怕就只有苗寨里的老蛊师有办法救我。
阿信思索片刻,嘱咐道:“你先稳住她。”
“等我消息。”
阿信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也变得拔凉,不知道阿信何时才会来拯救我。
放下手机,我面若死灰。
我得绞尽脑汁想办法避开妻子,也许躲到公司去工作可以。
我边想着边转身,准备离开厕所。
可当我转过身,却看到了正面无表情盯着我的妻子。
7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婆,你啥时候在这的,吓我一跳。”
她上下打量着我,“你上厕所的时间太长了。”
“哦。”我赶紧离开。
离她越远越好。
“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我僵硬地转过身,屏息凝神。
妻子走过来,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卧室。
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我想甩开妻子的手,但又不敢。
“你怎么了?”看着轻轻颤抖的我,妻子疑惑地问道。
“没怎么,可能是身体有点虚弱。”
“哦。”
妻子关上了卧室的门,我俩凑得很近,妻子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如果你敢骗我,那后果会很严重。”
看着妻子冷肃的脸,我更加害怕了,吞了口口水。
“我在咱们卧室发现了这个,你到底有没有出轨?”
妻子拿出一小块黑色的丝袜布料,估计是那天小青蹭到床角撕下的。
我心脏猛烈跳动起来。
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骗了这个“妻子”,她会不会用某种读心蛊之类的蛊虫识破,进而大发雷霆取走我的小命。
如果照实说,她又有可能直接惩治我这个背叛者。
我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一时间不敢说话。
妻子见状面色狰狞起来,她抓着我的衣领,厉声喝道:“说!”
我一咬牙,决定全部坦白。
就算是死,我也得死个问心无愧。
而且这个鬼东西很有可能已经把我的妻子杀了,大不了我就跟她拼命。
“我没有出轨!”
“我只是跟一个女同事有过暧昧。”
“之前她刚来我们公司的时候,我作为老职员带她这个实习生,一来二去就变得熟悉起来了。”
“我承认,我对她的年轻漂亮的模样有点心动。”
“但我从来没有真正出轨过。”
我大声地喊出这些事实,用近乎怒吼的音量来减少我内心的恐惧。
妻子沉默地听完了我的陈述,然后冷冷开口道:“把她请到家里来吃饭吧。”
“嗯?”我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想把我俩一网打尽?
也有可能,我俩作为狗男女,可以练成特殊的蛊。
我脑海中闪过了千百种想法。
妻子盯着我,眯着眼睛,似乎要将我撕裂。
我屈从了。
“陈哥,有什么事情吗?”
“来我家一趟。”
8
小青闻言很是惊讶,她可没想到我会主动联系她。
那天她估计也是吓坏了。
“嫂子在吗?”
我看了看眼前的妻子,“没事,你过来吧。”
“哦哦。”小青答应后挂断了电话。
片刻后,她就来到了我家。
小青今天穿了一身正装,长裤加白衬衫,扎着马尾,看起来很是清纯。
“陈哥好,嫂子好。”她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
妻子眯起眼睛,抬手就给了小青一巴掌。
小青被扇懵了,捂着脸,眼中泛起了泪花。
“嫂子,怎么了,为什么打我。”小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妻子冷笑着,“你们一对狗男女,凭什么不能打?”
小青十分无辜,“嫂子你可不要冤枉我,我跟陈哥之间是清白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见小青抵死不认,妻子拿出了那块丝袜。
小青茫然地摇头,“我从来不穿丝袜,嫂子你肯定是误会了。”
我都不得不惊叹小青的演技,假如我是个局外人的话,肯定不敢相信她这幅清纯的模样,会主动勾引我。
妻子笑了,“挺会伪装嘛。”
她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可我有确凿的证据。”
妻子掏出了她的手机,点开了一个聊天框。
小青看着聊天框,张大了嘴巴。
聊天框里面竟然是小青和妻子的聊天记录。
妻子装作陌生网友靠近小青,她一直在挑唆小青接近我。
而聊天记录上面也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小青如此主动,也不单纯是喜欢我,主要是看上了我有车有房,她只要能够挤走妻子,就能够坐享我的财产。
我懵了,原来一切竟然是这样。
“你……”我指着妻子,说不出话,心中满是苦涩。
我做梦都没想到,妻子竟然会如此心思深沉,她完全是利用了小青,作为试探我的工具。
小青更是傻眼了,她可从没想到,一直为她出谋划策的网友闺蜜,竟然是我的妻子。
妻子冷笑着又打了小青两巴掌,“滚吧。”
“你自以为很聪明,其实不过就是一个没出息的贱人罢了。”
小青狼狈地离开了。
我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我抬起头,看着妻子,问道:“那我心绞痛和尿血是不是也跟你有关?”
她如此心计,必然不是什么蛊妖。
恐怕阿信那番话,只是吓我。
9
妻子冷笑着点了点头,
“这些其实都是我干的。”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会用这个电击器电击你的心脏,配合刺激类药物,会让你有心绞痛的感觉。”
“至于尿血,你平常喝的饮料里面我掺进了不易消化分解的红色色素。”
妻子的面色变得阴沉。
“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惩罚你,让你在恐惧中赎罪。”
我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我看着她怒道:“你,你太恶毒了,明明是你试探我。”
妻子冷笑道:“假如你一开始就表现得对那个贱人毫不关心,哪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
“这完全都是你自找的。”
“是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她说的也对,我现在感到身心俱疲,已经无力再与她争辩了。
我颓然地低下头,“你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可听闻此言,妻子并没有笑,反倒面目狰狞起来。
她捂着脸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白嫩的脸上渗出了点点血迹,极为恐怖。
10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乱动。
这次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妻子的脸皮下面,有条条蠕虫在爬动。
场面恶心至极。
“救我。”妻子看向我,用凄厉的声音求救。
我犹豫着,妻子的样子实在令我感到恐惧,而且,之前她的所作所为也让我心有怨气。
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相处多年的妻子如此痛苦。
正当我准备把妻子送到医院的时候,阿信的电话响了起来。
“哥,带着嫂子来苗寨一趟吧。”阿信道。
“之前蛊妖的事情是我说错了,毕竟我也只听说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说。”
“我问了阿婆,她让你们回苗寨一趟。”
挂断阿信的电话,我赶紧带着妻子上路了。
路程不短,路上,我回忆着说起了我们两个以前恩爱的点点滴滴。
妻子的痛苦似乎减少了些许,她也陷入回忆,不时回答着我。
我们两个在车上谈了许多,认真反思了我们曾经甜蜜的婚姻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说到最后,最后妻子落泪,我也鼻子一酸。
这些年,我们两个都做过错事。
现在我只想让妻子的怪病好起来,然后好好跟她生活。
苗寨的祭祀之地,年迈的蛊师阿婆和阿信已经在等待我们两个了。
她解开了我俩的疑惑。
“背叛者得锥心之痛,猜忌者遭无面之灾。”
我就是那个背叛者,所以得到了锥心痛楚。
而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猜忌,也遭到了蛊虫噬面的灾祸。
我们两个充满裂痕的爱情没有受到蛊神的祝福,而是得到了惩罚。
知晓真相后,我和妻子在蛊神前诚心悔过,最终得到了宽恕。
几天后,我俩的身体好转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经历此事,我明白了婚姻之中忠诚和信任的重要性。
我不敢去妄评蛊神是否真的存在。
但我知道,公道自在人心,珍惜每一段感情,才能够得到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