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比自己进去得晚,自己和那张老板商谈的时候,他在女店员的陪同下在店里挑选那些摆件。
沈浪不知道这老头出来追自己干什么,连忙问道:“老先生,找我有何事?”
老头气喘吁吁的道:“小沈兄弟,我刚才也在文石馆,你和那老板在商谈那块子冈牌的时候,我也听了几句。”
“我实话告诉你吧,那老板有些不实诚,有些话明显是诳你的。”
“但是,这古玩圈有古玩圈的规矩,我虽然听出了问题,但在他的店里,我也不好拆穿他。不然,容易得罪人。”
“小沈兄弟,你那子冈牌,能否让我也掌掌眼?”
沈浪稍微想了一下,便点点头,他本来就是来卖东西的,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潜在的买家。
老头笑道:“我们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吧,小沈你自己选一下,是到咖啡店还是茶馆,或者其他地方呢?”
不远处就有一个咖啡店,沈浪指了指那里,说道:“就那里吧。”
两人不再耽搁,立即进了咖啡店找了一个角落。
在仔细的鉴定了一翻之后,老头认真的道:“这是清朝的子冈牌,大概是什么时期的呢?是在乾隆之前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清朝的子冈牌,工艺在乾隆年间达到颠峰。而这块子冈牌的工艺还稍微差点,又带有明朝的一些工艺特点。”
沈浪眉头微皱的道:“老先生,我爷爷肯定的跟我说,这是明末清初的,不是清朝的。”
老头笑道:“我没说这不是清初的物件,乾隆之前都可以称为清初嘛。”
“这块玉牌虽然达不到乾隆年间的颠峰工艺水平,但也差得不是很多,一样是稀罕物。”
说罢,老头拿出手机,迅速的找出了一些资料,递到沈浪面前道:“这是这些年子冈牌拍卖的一些信息。”
“你看这个16年拍卖的,清乾隆年间的,最终价格96万。”
“还有这17年拍卖的明末清初的,123万。”
“其他的,价格就要低很多了,我们不作比较。”
“小沈兄弟,实话实说,你这块玉牌,我看上了,很是喜欢,想要收藏。所以,我也不想诳骗你,都往实诚了说。”
“价格方便,我绝对实诚,一口价,一百万,你看怎么样?”
“虽然一百万的价格比那件拍卖的123万低一些,但是你想拿到保力那样的拍卖公司去拍卖,普通人是进不去的。”
“就算拍出了123万的价格,他们是要拿佣金的,还有其他费用一减,也就剩百把万了。”
老头子把账算得明明白白,非常的实诚。
但沈浪的心里只想说,糟老头子坏得很,老子站在上帝视角,还怕你忽悠?
沈浪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卖了。”
“这东西应该能升值,家里需要钱,我向我舅舅借一些就行了,没必要急着出手。”
沈浪这出招方式让老头有点懵,连忙劝诫道:“小沈啊,子冈牌的价格相对稳定,短时间之内,是升值不了多少的。”
“这样,你说说,你说个价,你准备卖多少?”
沈浪毫不犹豫的伸出三根手指道:“三百万。”
老头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而沈浪也拿出手机,将两个拍卖价格给他看了,一个两百八十七万,一个三百五十万。
“小沈哪,这是子冈牌中最顶尖的货色,你这件达不到这种水平的。”
“这样,我再加二十万,一百二十万怎么样?”
沈浪的脑袋摇得像泼浪鼓一样,然后起身就准备走。
老头叹息一声,拿出一张名片,对沈浪道:“我是真喜欢这件东西,小沈你再考虑考虑,如果考虑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沈浪接过名片,道了声谢,然后毫不犹豫的抬脚就走。
老头的嘴角一阵抽搐,也没心情再喝咖啡,连忙结账走人。
可是,刚走出咖啡店门,他的脚步一顿,脸色随即一变,只见沈浪又被两个老头给堵住了,几人在聊着什么。
沈浪很是郁闷,刚一出来就又被两个老头堵住,组团来忽悠了?
不过,其中那个鹤发老者一开始就表明身份,“小兄弟你好呀,冒昧的打扰一下。”
“我叫郑浩阳,是古玩圈里的收藏家,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气,小兄弟你稍微查一下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人的。”
说罢,还递过来一张名片。
沈浪接过名片,显示是一个家具公司的董事长。
鹤发老者旁边那个身穿短褂的老者插话道:
“小兄弟,老郑可是关注你有一会儿了。”
“如果你那物件还未出手的话,可否让我们掌掌眼,如果我们想要收藏,保准给你一个不错的价格。”
咖啡馆就在眼前,那就进去谈呗。
一行三人刚一转身向咖啡馆走来,就看到之前那个老头离去的背影,两个老头相视一笑。
三人来到沈浪之前坐着的那个角落,沈浪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东西给两人看,然后准备听他们的评语。
站在上帝视角就是好,哪怕是古玩圈里的小白,也不怕被人忽悠。
郑浩阳和那个短褂老者用放大镜仔细的观察了子冈牌的各个细节,这才互一点头。
短褂老者应该是这方面的专家,他首先出声道:“小沈啊,你这件子冈牌,应该是明末清初的。”
“确切的说,很可能是明朝的,因为它明显带有琢玉作坊最早期的工艺。”
这老者一开口,就提起了沈浪的兴趣,这才是真正的实诚话。
沈浪不急着谈价钱,而是问道:“先前那文石馆的老板说,这块地方工艺很粗糙,从而认定我这块子冈牌是清末民国的。”
说罢,他还将那块地方指了出来。
短褂老者笑笑,解释道:“其实,这不是工艺粗糙,而是古人刻意为之,而这项创新工艺,还是陆子冈大师本人发明出来的。”
“他故意将玉牌上所刻诗句和图案外的地子磨成砂状,粗糙得好像磨砂玻璃,称为‘碾磨地子’或‘毛底’。”
“通过底子的粗,来突出表面主题的细,大大增强了艺术表现力。”
“这个工艺,也是我俩认定这件子冈牌是明朝的重要依据之一。”
沈浪了然的点点头,说道:“那他应该不会看不出来,是故意诓骗我的吧。”
两人只是笑而不语,没有接话。
沈浪又问道:“先前那老头,是不是和文石馆的老板是一伙的?”
这个问题似乎引起了郑浩阳的兴趣,他反问道:“小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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