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杰面对李安的高声质问，丝毫不给面子，道：“没错，就是一场华丽的骗局。”

李安杀人的心都有了，好在六年大公司总经理不是白干的。

他忽然转怒为笑，道：“我记得有一次回老家，看到你吹拉弹唱，还算不错，但是客观环境所限未能发展，怨不得向明啊。”

这话是说给鲁源听的，暗示李云杰出于嫉妒造谣，所以看法不可信。

李云杰皱眉。

虽然鲁源此刻表情没变化，但考虑到老人经历过抗日、解放战争，性格较为持重，轻易不会下结论。

而自己又人微言轻，不容易取得信任。

任由李安等人整活，结果是明讯实业，依然会在一年内，生产出七亿废品，使得三万人上当受骗，过半家庭妻离子散，导致恩人愧疚离世的局面。

所以得想个办法，让鲁源有足够的**，说服省市退休干部们联合反对，拿公家信誉和资源，给明讯实业背书。

有了。

他忽然想到，此刻玫瑰厅所有表演，本意都是为给落后的仪器，打开销路。

自己突然出现，引起一点小变化，李向明明显按耐不住，可以好好利用。

说起来也好玩。

他曾跟没过世的爷爷学吹唢呐。

起初也没有多厉害，只会一些没有辨识度的曲子，故而周遭无人注意。

在五岁那年，李家在祖宅举行太爷爷诞辰一百周年，他被爷爷逼去当众演奏。

一曲吹完，很多参加宴会的老人，红着眼眶，赞扬说是老李头的精神，有人完美传承下来。

要知道，他奶奶是太爷爷亲生女儿，要嫁给爷爷为避讳才改的母姓。

本来太爷爷走后，李拐几个同辈都不承认，他们家是正宗柏溪李家。

所以当他顶着李家名头，受太爷爷老部下追捧，李家人就害怕，他们一支继承太爷爷的‘遗产’。

留在本市发展的李拐一脉，是当中反应最激烈的。

当时八岁的李向明，被推举出来，势必要在音乐等所有道路上，把他压下去。

也是怪了，他竟越过老实本分的父母，传承爷爷、奶奶的基因一样，在打架、吹拉弹唱、学习等能力上，样样都优秀。

之后就是李向明，没有一项能赢过他。

“为了恩人，还有三万普通人，对不住了。”

他心里想着，也不跟门口其他两人说明，抬脚步入玫瑰厅。

此间三百多宾客，沉醉在美食和钢琴美声中，没有人注意到他进场。

不过少数人例外，比如舞台上的罗阅。

此时见他进场，拿着话筒高声道：“就是这人，害得天才钢琴师李向明先生，痛苦多年。”

罗阅是知道台下人们，把第二首钢琴曲，当成有情人未能终成眷属。

或说本就是他一手策划，放几个手下进人群中带节奏。

所以此刻话，是在引导人们，李云杰破坏爱情，是个大坏人，需要被狠狠的批判。

“天杀的，还有脸过来。”台下有人立马打配合。

人们纷纷出言指责，越说越激烈，把李云杰说成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有脾气急的，还拿剥掉的虾壳扔。

李云杰一一躲避，目光只盯着舞台。

很好，就该这样。

舞台靠右侧，坐在椅弹钢琴的李向明，一直关注外界动向，见到现场和八岁那年一样态度一致，不过这次不是赞扬而是咒骂，就欣喜不已，手指不住颤抖，琴音都乱了。

由于现场情况过于纷扰，也没人注意。

李云杰无视他人咒骂指责，走了大约一分钟半，来到舞台前嘴角微微裂开，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挑衅。

“寡廉鲜耻，害得大师痛苦那么多年，你还笑得出来。”

舞台上罗阅的指责，声音借助话筒放大传递情绪。

几秒后，现场爆发更强的咒骂，有人撸袖子准备出手主持正义。

妈的，激动什么？坏了我报仇大业，干死你们。

李向明把现场众人当敛财工具，没点尊重的意思，心里想着，嘴里同时大声道：“闭嘴。”

人们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大师莫要生气，这家伙就该狠狠的被收拾。”

罗阅反应迅速，先安抚李向明，而后朝台下微笑道：“大家说是不是。”

“大师忍了那么多年，发脾气是应该的。”

“破坏爱情的畜生，就该浸猪笼。”

“……”

人群中，有罗阅的人在带节奏，现场又恢复噪杂，谴责李云杰的不道德行为。

一群没见识的废物。

李向明暗暗冷嘲众人，而后走出钢琴位置，来到更靠近舞台的李云杰面前，道：“我要挑战你，就用刚才的曲子。”

此言一出，有人高声道：“大师，您不必那么客气的，就该让没有教养的家伙尝尝铁拳。”

“没错，垃圾不值得当人对待。”

“……”

众人借贬低李云杰，来表达对李向明的崇敬之情。

“我不认可你的能力。”李云杰微仰头望着舞台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