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群乌合之众

　　与王海滨一样，匹格们也都兴奋异常。早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就已经听说匹格大神显灵，一个新的神仆降临到了神喻大陆。匹格们从四面八方拥过来，想要看看神仆的模样。然而他们到来之后却被告知，神仆进入皇宫，正在和皇帝陛下商谈国家大事。在皇宫之外，王海滨那辆被误认为召唤兽的汽车立刻成了明星级人物，然而匹格们再次被告知，这个召唤兽正在教导三十多个战争祭祀学习歌唱《狂化战歌》，更加不能靠近。

　　狂化战歌，这是一个在匹格心中既亲切，又陌生的名字。几乎所有匹格都知道狂化战歌的威力，知道他们的祖先们曾经依靠狂化战歌创造了辉煌的历史。然而，绝大多数匹格却从来没有听到过狂化战歌，更没有经历过在狂化战歌的催动下狂化的感觉。

　　狂化战歌再次降临神喻大陆，这给予匹格们的震撼是空前的。几乎所有的匹格们都认为，匹格们的辉煌并没有结束，而是即将以另外一种形式重新开始。因此，虽然匹格们被祭祀驱赶到距离骑车一公里开外的地方，但是他们都没有走，而是踮起脚尖，翘首仰望那些正在排练大合唱的战争祭祀。

　　在这些匹格当中，最开心的要数匹格大将军那霸了。那霸今年两百多岁，他是一个标准的狂猪战士，是匹格中有数几个曾经听到过狂化战歌的人。对于那霸来说，没有狂化战歌的日子实在难熬。在作战中，那霸因为不能狂化，只能发挥出不到五分之一的战斗水平。最近几十年来，那霸被其他种族的战士追的狼奔鼠窜，心中早就渴望聆听狂化战歌的声音了。

　　当队伍集合完毕，那霸看到王海滨等人到来之后，立刻就大声嚷嚷道：“布玛，快让他们唱歌啊！我感觉我的热血已经沸腾了！”那霸挥舞着狼牙棒，心中充满了期待。

　　布玛看了看王海滨，等待神仆的指示。而王海滨站在队伍前头，却久久无语。

　　最初的激动过后，王海滨感觉到的是深深的失望。这哪里是一支军队啊，分明是一群农民武装，不，他们连农民武装都不如。如果是农民武装，他们最少有精神，可以把腰板挺得笔直。而面前这群号称匹格大帝国皇家禁卫军团的战士们，则一个个弯腰驼背，样子虽然很兴奋，但是却依然忘不了让自己处于一个最舒适的状态，有很多战士竟然坐在地上。

　　一万多个匹格乱哄哄的挤在一起，这里一群，那里一堆，分不清谁是士兵，谁是长官，更不知道他们一共分多少支队伍，隶属关系更是搞不明白。

　　“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王海滨在心中痛骂。看来最应该做的不是让他们聆听狂化战歌，而是把他们整合起来，让他们变得有组织有纪律才行。

　　“凡是有官职得都给我站出来！”王海滨大声说道：“士兵们站左边，当官的站在右边。”

　　命令下达，队伍却没有开始行动，一万多个匹格显得莫名其妙，互相交头接耳了起来。足足过了三分钟，布玛才醒悟过来，低声对王海滨说道：“尊敬的神仆大人，我们匹格军团是不存在长官的，他们是平等的。”

　　“没有当官的，全部都是兵？”王海滨实在理解不了这样一支军队怎么作战的。“那打仗的时候怎么办？谁下达命令，如何排兵布阵，使用什么样的队形，如何攻击？”

　　那霸说道：“很简单，打仗的时候我来下命令，要么冲锋，要么撤退。冲锋的时候大家一齐上，用尽一切方法杀死敌人，或者被敌人杀死。至于队形，我们匹格从来就没有用过，太麻烦了，只有那些胆小的敌人才会组织队形。”

　　我的神啊，这可是战争，不是打群架！王海滨彻底无语了。

　　王海滨刚刚凝集起来的豪情被这群愚蠢的匹格弄得荡然无存，本来想好的一些豪言壮语也不想说了。王海滨摆摆手，对布玛说道：“唱歌吧，把那些能够狂化的战士挑选出来。”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猪……”祭司们早就等不及了，王海滨命令一下，三十多个战争祭祀立刻扯开喉咙大声歌唱了起来。

　　匹格们的语言直接传承自八戒，而八戒只不过是一头小香猪而已，他能有什么动人的歌喉？更何况八戒在教会匹格说话的时候，发音很不正确，因此他教的歌曲跑调是在所难免的了。这些战争祭祀练习的狂化战歌，已经经历了几十代的演变，早就把一首好听的歌曲给糟蹋的体无完肤了。

　　现在，三十多个战争祭祀跟汽车学习了一个多小时唱歌，旋律虽然记清楚了，但是歌词发音却一时半会不能统一。三十多个人一起唱歌，嗓子有粗有细，发音互有偏差，乱糟糟的简直就像大杂烩。王海滨听在耳朵里，脑袋都快要炸了。

　　虽然歌唱得不咋地，但是起到的效果却很明显。王海滨发现，当一首《猪之歌》刚刚唱到一半的时候，匹格们就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所有匹格似乎被注射了吗啡一样，一个个活跃了起来，身体的肌肉开始高高隆起，双眼开始布满血丝，喉咙里也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这是一群即将发怒发狂的匹格，刚才还一盘散沙的他们，已经变成了一个个恐怖的杀戮机器了。王海滨总算明白了一些，匹格们之所以会发展出一种一窝蜂群殴战术，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敌人的单兵实力并不强大，他们的确抵挡不住一群发疯的匹格，即便是有再好的防御阵形也不行。

　　当《猪之歌》唱到下半部分的时候，已经开始陆续有匹格进入狂化了。这个时候，那些安魂祭祀也开始了行动，他们站在匹格队伍面前，高声哼哼着一些奇怪的音符，扬手抛出一个个乳白色的安魂光环。光环笼罩住那些狂化了的匹格，使他们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

　　一曲狂化之歌唱罢，进入狂化的匹格有四五百个，战争祭祀们又唱了一遍，再次让七八百个匹格进入狂化阶段。这个时候，王海滨命令祭祀们暂停歌唱，休息一下。借这个个空档，王海滨让那霸把这些进入狂化的战士挑选出来，送到一公里之外的地方。

　　然后王海滨再次命令祭祀歌唱了两遍，又致使一千多个匹格狂化。如此反复，进入狂化的匹格越来越少，一直到战争祭祀连续唱了四遍之后，再也没有匹格狂化了为止。就这样，王海滨一共挑选出四千三百多个可以狂化的狂猪战士，剩下的则是六千多个普通匹格战士。

　　这样的成绩，几乎令所有匹格们发狂了。接近百分之四十的狂化率，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在以往的时候，能够有百分之十的狂化率就不错了。

　　王海滨把狂猪战士按照进入狂化阶段的先后次序再次进行了划分，最先进入狂化阶段的一千三百多个狂猪战士被编为第一大队，其余三千多个狂猪战士被编为第二大队，每个大队挑选两个个子最大的匹格担任正副大队长，其余的每百人一个小队，设正副小队长各一名。另外六千多个普通匹格战士也按照这个规则进行了划分，一共分成三个大队，每大队两千个匹格。

　　如此划分下来，匹格第一军团总算是磕磕绊绊的诞生了。这个军团编织一万多人，一共分成一百零四个小队，五个大队。王海滨利用自己神仆的身份，擅自分封了大大小小两百多个官职。

　　为了让这群散兵游勇适应这种变化，王海滨想尽了一切方法，结果却发现匹格们虽然很努力，但是他们却很难理解自己的意思。不得已，王海滨只得拿出自己的胡萝卜和大棒了。所谓的胡萝卜就是他带来的压缩食品，王海滨让所有的队长都吃了一袋压缩饼干，然后告诉他们，如果第二天集合的时候他们能够找到自己的队员，并且把队员排列成三列纵队的话，他们就会再次得到这些好吃的东西，否则的话，就会给予严厉的惩罚。

　　所谓的惩罚更是简单，王海滨直接欺骗他们，如果他们做不到这一点，他们将会被送给沃尔夫当牲口。

　　美食的诱惑是巨大的，特别是对贪吃的匹格。所有队长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就返回队伍当中去，挨个观察自己队员的长相，并且询问他们的姓名，努力记忆。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深夜了，小八戒早就蜷缩在地上睡着了。王海滨可不愿意像匹格一样将就，于是打算返回汽车，在汽车上睡一觉。

　　可是那几十个战争祭祀却也来到汽车旁边，眼巴巴地看着王海滨，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王海滨知道他们的意图，只好无奈的打开组合音响，嘹亮的《猪之歌》再次在草原上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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