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旧城主府。
身穿一件褐色短甲。肩背一把割鹿刀的秦戎来到大门前。
旧城主府前已经没有了城卫军士卒。十名身着制式铠甲的金吾卫执戟之士林立在城主府大门两旁。瞪视着独自一身来到他们面前的秦戎。
“你是何人?来此何事?”为首的执戟之士高声问道。态度傲慢桀骜。
秦戎平视着这名士卒,淡然道:“我来见武威王。”
“笑话,无知小民,武威王是谁相见都能见的吗?滚?”为首执戟之士怒目圆瞪。这人太没有眼力劲。连通常的献金都没有,谁会给他通报和询问?
“我叫秦戎!如果你耽误了我的事情,我相信谁能承担得起?”秦戎脸露薄怒,直视着眼前的执戟士卒。
“你就是秦戎?我们金吾卫的千夫长?为何不着军服?”
“笑话,武威王要见的是我秦戎。不是要见一个普通的千夫长。”
为首的执戟士卒也不敢专断,真正地耽误了大事。他一个普通的什长,可担当不起这样的罪责。于是他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一名士卒。
这位士卒赶忙快步走出城主府大门。不到两息时间。他疾步而出。在他的什长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什长看着秦戎,指了指秦戎背上的割鹿刀,高声说道:“武威王有令,觐见之人不得携带武器。你,留下你的武器。”
秦戎微微一笑。背后的割鹿刀从他的背上飞掠而出。血红色的刀光一闪。割鹿刀连同魔金刀鞘,咔嚓一声生生插入门前的一头巨大的青石石狮额头之上。
十名金吾卫皆张目结舌。青石是一种特殊的石材,只可破碎而不能切入的。不知道这人是用的什么手法。让一把灵级战器深深出入,而不破碎青石巨狮。这也太令人骇异了!
而更让他妈骇异的是,随着秦戎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青石巨狮上的割鹿刀竟然倏突不见了踪影。
大厅内。一张檀木大椅上。端着着一位高大强悍的中年人。顾盼自雄,睥睨八方。
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冷冷地看着缓步走来的秦戎。
在武威王身边站着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公子。这个是拓跋惊天儿子拓跋林。
当秦戎感觉到从武威王身上激射而来的威压之时,笃笃笃笃笃笃地退了七八步。用他的精神力强压出一口鲜血,慢慢地沁出他的嘴角。
武威王似乎非常满意眼前的这个效果。
“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战神?带领三大雇佣军团,击溃十万妖族大军,听说对方还阵亡了一名兽王。这是我们骁龙皇朝自从立朝以来。从未有过的巨大胜利。你的大功,理当奖赏啊!”武威王皮笑若不笑地看着秦戎。嘴角漏出一缕缕的鄙夷和阴狠。
“这是以讹传讹。实际上。这是武威王统摄大军在千断山北麓,阻断了这些妖兽大军的北逃之路。在敌人军种造成了恐慌情绪才导致了昂藏山侥幸小胜之局。市井小民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秘辛啊?何况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的统帅黑炎虎尊急欲带领大军北上,阻截狐尊萧玥带走‘古魔之躯’。才有这样的结果。别人不知道。我相信武威王是知道其中的点点滴滴的。”
秦戎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以捧带叙。让武威王很是高兴。心中的杀意顿时少了不少。但是长年的搏杀让对危险有一种近乎于偏执的直觉。让人对这位年轻人有着本能不信任。
“‘古魔之躯’?这个你也知道,那你认为那具魔体究竟在什么地方?”
“那具魔体在兽尊当央的手中!而且已经被吸收!也就是说,这具魔体已经消失了!”秦戎平淡地说道。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这句话会在武威王的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你……你是如何得知的?”武威王脸色铁青,双拳剧烈地颤抖起来。为这件事,他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到头来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我曾经到过昂藏山采石矶,恰好看见见到一头被灭口的灵妖兽,他的尸体虽然被人褫夺掉了魂骨和兽丹。但我还在他的尸体下看到了他手写下的几个字。”
“什么字?”
“窃尸者当央,嫁祸于萧玥。”
武威王瞪视着秦戎,半天不说话,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继续问道:“是真?是假?”
“我详细观察了那里的地势地貌,大致推演了当时的情景。从兽灵的死亡时间,和他融入鲜血中的泥土字迹推断。这是真的。我想,当央从那里离开后,还命令人毁掉了整个传送阵。武威王也是聪明人。会看出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秦戎侃侃而谈。神色自若。
“继续说。”武威王直视着秦戎。目光有些复杂和忧愁。
“黑炎虎尊和他手下的五大兽王,都是当央的人。毁掉传送阵,只会耽误了他们对萧玥的追击时间。这不就充分暴露了当央的打算。试想,一个狐尊。再强悍也不可能从你武威王率领的星族和人族联军、骁龙皇朝的皇太子的金吾卫大军、三皇子的三大军团的联合攻击吗?”
“还有呢?”
“还有的都不需要我来说了,都在武威王的心里。萧玥的逃生之路。也颇为蹊跷。如果不是故意有人放走她,她是逃不过几大皇朝精锐联合追铺的。只有她萧玥活着。这一切才有人来为当央背黑锅。”秦戎目光变得有些狠厉。看着武威王,继续道:“如果那个当央成功吸收了魔体,他就将踏上神途。一发而不可收拾,他所管辖的纵贯我们骁龙皇朝的千断山麓。从此就会更加的强大,我们的皇朝将迎来不可逆料的灾祸。”
“大胆,你这个无知小民。胆敢造谣祸乱皇朝。该当何罪?”站在武威王身边的拓跋林大声喝道。指着秦戎。满脸的愤怒。这是他父亲的江山。是他未来的江山。被这个人几句话都说没了。这骄傲他任何不生气。
武威王冷冷地看着秦戎,低声问道:“所以呢?说出你这次连投十三封觐见信,希望我的召见的目的。你是太子的说客?”
秦戎哈哈笑道:“武威王英雄盖世。害怕宵小算计吗?我秦戎一介布衣。以我修为也许没有人看得上眼。但是我的预言之术超过了我们皇朝第一占卜师。这个不需要我多说。我相信凭借我的这种本事。离开皇朝。到其他的宗门去。也有我的一席之地。何必为一个太子或者一个三皇子。冒着杀头的危险来觐见。”
“那你有何目的?”武威王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惊讶和愤怒。问道。
“我是来做交易的。和你武威王谈一项交易而已。”秦戎态度从容,淡然。丝毫没有畏惧的神情。
“噢!你说,你就是一介布衣而已?难道你刚才的话,像是出自于一个布衣之口吗?直接说出你的目的。是什么交易?”武威王神情凌冽,不怒自威。
“布衣?无欲无求,不仰天、不伏地。不依靠人间君王。平视万事万物。这就是真正的布衣。这是布衣之骨,布衣之心。恐怕,这些年簇拥在你武威王身边的人,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之人吧?哈哈!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平等的态度。我们这个交易不谈也罢!”秦戎的神色平和。不喜不怒。看着武威王父子。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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