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雨夜,山村出现了个赤脚道士,他敲响我们家的大门。
我爹说,“屋里不打伞,雨夜不留人。”
谁都没有给他开门。
道士却说,“你们家被恶煞缠身,恐怕全家都得暴毙而亡。”
1
生下我哥哥之前,妈妈生过三个女儿。
说来奇怪,三个姐姐一个是哑巴,一个是聋子,一个是瞎子。
在我的印象里,妈妈对她们不是打就是骂。
我曾跑去问村里的老人们,“为什么姐姐们都会挨打,而我不会。为什么她们有的聋有的哑还有的瞎?”
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和我说,因为我出生前我妈找人算过,我是福星会护佑全家,关键的时候可以救命,我妈才肯生下我。
至于姐姐她们的残缺,是我家大人造的孽,我一个小孩不用在意这些。
我不明白,如果我真的是福星的话,我的两个姐姐又怎么会惨死?
2
哥哥年岁到了,该娶媳妇了。
妈妈笑眯眯地对我说,“福宝,过两天跟着你哥哥到集市上挑个好生养的嫂子回来好不好。”
我似懂非懂,不明白嫂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集市上,她又不是商品。
妈妈牵着我的手,走到柴房,她不耐烦地踹开门,看着地上的盆子破口大骂,“三个赔钱货,饭吃的比狗舔的都干净!”
我看着柴房里蜷缩在角落的姐姐们,心怀怜悯。
“福宝,你选一个吧。”
我从来不懂妈妈的意思,我以为,被我选中的那个就可以脱离魔爪,至少可以吃顿饱饭。
我抬手指了指哑巴姐姐,她皮肤白嫩,哪怕在这暗无天日的柴房也能看出她长得很水灵。
我小时候,她抱过我,从外面给我捡过土豆吃,我很喜欢她。
我天真的以为,选中她可以让她过的好些,事实证明我错了。
妈妈为了哥哥能买到他心仪的媳妇,转头就把哑巴姐姐卖给村里的老光棍了。
看着满口黄牙的老光棍带走姐姐,我哭着追着他的三轮车跑,妈妈在后面追我。
老光棍停下车,“什么意思,这个小妮子也想嫁给我吗。”
我妈呸了他一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死命地拉着哑巴姐姐的手,她也红着眼,用手比划着,我不太懂她自创的手语,大概意思是不用挤在柴房三个人吃半碗饭了,她很高兴。
我妈也说,“她这是去过好日子了。”
我才肯罢休。
3
没过两天,我还沉浸在姐姐被卖的悲痛中,就被哥哥拉着到集市上去挑嫂子了。
我哥说,“妈妈嘱咐过了,一定要让你这个福星掌眼。”
我倒是不知道我有这个挑人的本事。
我们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这里臭气熏天,一棵树上可以绑三个女子,吃喝拉撒全在这里。
五花大绑,就像捆猪一样。
我感到不适,催促哥哥赶快走。
此时哥哥看中他正对面的女子,正在跟老板划价,根本没空理我。
“这女子是大学生,你出价太便宜了。”
“腰细屁股小,不好生养,这价钱值了。”
老板正犹豫着,哥哥已经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将她扛在肩上了,“就这么定了。”
回到家,我妈第一次骂我哥,显然她对我哥买回来的嫂子并不满意,“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个这么瘦巴的女子,你鬼迷心窍了吧!”
我哥也觉得理亏,瞥了一眼正蹲在墙角扣土的我,“福宝说她好,我才买的。”
我妈愣了愣,“算了,我来想办法让她生儿子吧。”